傅千澜脸色陡然一变,她捂住脸就往旁边走。
乔开运却已经看见她的样貌了,追着傅千澜出去。
“千澜!”
“千澜!”
听见乔开运在后面喊她,傅千澜跑得飞快,她的一颗心砰砰砰地跳,仿佛都要跳出胸腔。
她是慌乱,是惶恐,更是怨恨,她不愿面对乔开运。
人在着急的时候真是慌不择路,傅千澜本来是要去停车场的,结果跑到了花园死角。
她一转身,就看见乔开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千澜,真的是你。”乔开运目中激动,不可置信地望着傅千澜。
他一步步朝傅千澜走来,傅千澜深深吸了口气,稳定情绪。
“千澜,你没有死,这么多年,你活着,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乔开运眼中浮现出泪光,白月光死在他最爱的那年,从此以后心里就被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而今,那道疤痕被撕裂,鲜血淋漓,又似乎是在重新组合修复。
白月光复活的杀伤力,更甚。
乔开运过来激动地抓傅千澜的手,傅千澜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乔先生,你认识的傅千澜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你的妻子手里。”
傅千澜对于乔开运瞒着她已经结婚的事实,让她被动成为了小三这件事耿耿于怀,作恶的虽然是张舒,可乔开运一点也不无辜。
她恨张舒,也恨乔开运。
“千澜,对不起,我当年不是故意骗你的,那时候我已经打算跟张舒离婚……”
“够了乔开运,我没心思跟你翻这些陈年往事的旧账。”傅千澜用力甩开乔开运一度试图抓她的手。
“我已经再婚了,请你不要纠缠不清。”
乔开运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脸上血色全无:“你结婚了?”
“我结婚很正常,三十年都过去了,乔开运你意识不到吗?”
“可你今天还是来了医院,你在关注南州,他是我们的孩子。”乔开运自欺欺人:“你放不下,千澜,你心里没放下对不对?”
“我的儿子我当然关心。”傅千澜脸色冷漠:“可是这和你没有关系,你的妻子是怎么对我儿子的,这些年你又是怎么对南州的,我都调查得一清二楚,我不会原谅你。”
乔开运试图解释:“可我之前并不知道南州是你我的儿子,我以为他是……”
“不管你怎么以为,你没做到父亲的职责毋庸置疑。”
乔开运口口声声说他只是不知道乔南州是他和傅千澜的儿子,所以才对他不管不问,可是他不照样和张舒有了乔南淮吗?
傅千澜只觉得讽刺无比,现在来看乔开运的嘴脸,她竟然觉得很是恶心,当年她怎么就那么蠢,被他的这副外表给欺骗了呢?
傅千澜不想跟乔开运过多纠缠,绕开他就要离开,乔开运仍旧想要拦下她,却被一股大力踹了出去。
利安英姿飒爽,淡定地收回腿,她是照顾傅千澜的管家,也是傅千澜的保镖。
“夫人,您没事吧?”利安关切地问。
傅千澜看了一眼被踹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乔开运,冷冷地收回视线:“没事,我们走吧。”
刚才傅千澜看他,乔开运还心存幻想,她或许会心疼一下,可是,傅千澜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一眼,冷漠疏离,令乔开运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揪着一样,一阵一阵地发痛。
乔南州和乔开运的关系谈不上好,这段时间因为乔开运得知真相,有意缓和父子关系,可在乔南州的眼里却没有半点温情。
在最需要父爱的年龄他没有得到,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南州,这是我让家里阿姨炖的,对你的伤势恢复有好处,你尝尝。”
“你放着吧。”乔南州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看商业计划书,头也没抬地回。
乔开运欲言又止,也不放下碗,就这么端着站在原地。
乔南州抬眸:“还有事吗?”
“南州,你妈……不,张舒这些年对你不好,我要是知道……”
“你要是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乔南州直接打断他的话:“你讨厌张舒,也厌恶她生的儿子,这很正常。”
“只是你现在知道我是你最爱的小三生的儿子,又做出这么一副愧疚的表情来,大可不必,有你没你,我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乔开运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你别这么说,你的生母不是什么小三,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我结婚了。”
“哦。”乔南州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么说,你还骗了她,那你就更没有资格来求我的原谅了。”
乔开运语气一噎:“南州,你难道就不想知道……”
“不想。”乔南州没等乔开运说完,就打断他的话。
他知道乔开运想说什么,无非是他的生母是谁,是个性情模样等等,可对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从小没感受过多少亲情,只有被利益的裹胁,他也并没有多余的奢望。
苏禾站在病房门口,听见了乔开运和乔南州的话,她推门而入,乔开运见到她,就把还要说的话统统都堵回了肚子里。
“苏禾来了。”
苏禾微微点头,跟乔开运打过招呼。
乔开运看了看乔南州,乔南州没给他一个眼神,乔开运只能落寞离去。
苏禾过来把乔南州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收起来:“这什么?医生说你还不能过多劳累。”
“我给薄晏的酒吧入了股,看看商业方案。”
“乔总这不还是有钱的嘛。”苏禾挑眉。
乔南州警铃大作,拽住苏禾的衣袖:“薄晏缺个出资人,我把能动用的资金都投给他了,现在真的穷得叮当响,阿禾你不能不管我。”
“没说不管你,我都答应让你住家里了。”苏禾握住乔南州的手,在他的旁边坐下。
乔南州看出她心中有事,摸摸她的头发:“怎么了?心情不好?”
“乔南州,如果,我是说如果哈,你的生母找上门来了,你会怎么样?你……接受吗?”
乔南州一看苏禾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假设性的问题,他微微沉眸:“她还活着,而且来过了是吗?”
苏禾虽然还没有找傅千澜求证,但是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傅千澜就是乔南州的生母,乔南州和傅司寒是亲兄弟。
苏禾点了一下头,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乔南州。
乔南州听完后,望着窗外,没有说话,苏禾也不清楚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乔南州……”
“阿禾,你让我自己静一静,我有点乱。”
苏禾也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