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还没回应,慵懒靠在椅背上的李璮,却率先开口:“大哥,前未婚妻旧情人上门来求情,你要见一见吗?”
言语之中,满是戏谑。
他也没想到,那娘们居然还还好意思,舔着脸来明镜司.....
“见!”
“为什么不见?”
陈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道:“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
那绣衣使者得到掌镜使回复后,没有多作停留,当即前去照办。
“大哥,你不会心软吧?”李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摇晃着腿,揶揄道。
“万一呢?”
“那又有谁知道?”
陈宴耸耸肩。
“哈哈哈哈!”
片刻后,相视一眼的两人,心照不宣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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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堂。
一偏僻静室内。
被绣衣使者引导前来的温念姝,手中提着一食盒,在见到掌镜使打扮的陈宴后,瞬间就变得激动,“阿宴,你还愿意见我.....”
“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
“这是我给你熬的猪骨汤!”
说着,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取出了其中飘荡着肉香的羹汤。
“哟!”
陈宴不为所动,十指交叉于小腹之上,扫了眼温念姝的动作,与她带来的东西,开口道:“咱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温大小姐,居然有一天会下厨房熬汤,还是为我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当真受宠若惊呢!”
字里行间,都充斥着阴阳怪气。
陈宴可不是傻了吧唧的原主,会对这女人不值一提的小恩小惠,而感激涕零.....
“你我有婚约,怎会是无关紧要?”
温念姝好似听不出画外音一般,轻抿红唇,盛出一碗汤,端到陈宴的面前,柔声道:“快尝尝我的手艺!”
说罢,将额间垂下的碎发,轻轻抚到耳后。
她今日所作的打扮,也曾是陈宴最喜欢最痴迷的.....
一袭月白色绣牡丹锦缎长裙,裙摆逶迤拖地,绣工精细,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娇艳欲滴。
手上戴着一只翡翠玉镯,色泽温润,翠绿欲滴,圈口大小正合适,随着她的动作,泛出盈盈的光。
那纤纤玉指,涂着丹蔻,恰似点点红梅,增添了一抹妩媚风情。
“那可不敢!”
陈宴不为所动,压根没有任何要伸手的意思,笑道:“我怕这汤里下了砒霜鹤顶红.....”
“要了我这条小命!”
温念姝端着汤碗的手一僵,直愣愣地望着陈宴,眸中满是委屈,“阿宴,你怎能如此想我?”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说罢,将汤碗捧起,直接喝了一大口。
“不然呢?”
陈宴抿了抿唇,勾起一抹笑意,反问道:“莫非温小姐觉得,你在我这里很有面儿?”
有些时候,陈宴真不理解,到底是谁给这女人的勇气与自信的....
梁静茹吗?
好想分点自卑给她。
温念姝听到陈宴那称呼,放下汤碗,愈发委屈,问道:“咱们之间,就非得这么讲话吗?”
“就没有半点曾经的情分了吗?”
她眼眶瞬间泛起一层晶莹的泪光,恰似清晨挂在花瓣上摇摇欲坠的露珠。
鼻尖也微微泛起一抹红,看上去娇弱又无助。
贝齿轻咬下唇,那嫣红的唇瓣被她咬出一道浅浅的印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渗出血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出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抽噎声。
“温念姝,直接说你的来意吧!”
陈宴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波澜,说道:“我没兴趣同你叙旧....”
“我...我...我....”
楚楚可怜的温念姝,因为陈宴冷漠的态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张嘴。
“你要是说不出口,门在那边儿,慢走不送!”
陈宴见状,抬起手来,指向微合的木门处,说道。
温念姝上前,扑在陈宴的腿上,并抓住他的手,哀求道:“阿宴,我是来求你,救救我父亲的....”
“他是被陷害,被冤枉的!”
“他的为人,想必你也清楚.....”
长安街坊的风声,温念姝与温家自然有所耳闻的,尤其是其中关键一点,朱雀掌镜使会亲自主办。
他们当时就慌了神。
陈宴如何处置他继母的娘家,孟氏一族的,更是一清二楚的。
斟酌再三之下,只能让温念姝先来求情....
那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遭难了直接落井下石......陈宴闻言,心底腹诽,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他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温念姝握着陈宴的手,继续打着感情牌,泪眼汪汪,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倍感意外,“你刚才说什么?”
“可以?”
“阿宴,你愿意施以援手?”
“我就知道我的阿宴不会如此绝情的.....”
“之前的事儿,都是我的错!”
那一刻,温念姝好似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中一般,大喜过望。
她万万没想到,竟能如此顺利,阿宴能答应的这么爽快,还什么都没说呢.....
“案子在明镜司,又是我亲自主办.....”
陈宴扒拉开了温念姝的手,淡淡道:“帮你父亲呢,也不是不行....”
“你这话是何意?”温念姝听出了弦外之音,怯怯地抬起头来,问道。
“念姝啊,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
陈宴淡然一笑,右手掐起女人的下颌,轻轻捏了捏,居高临下地玩味道:“要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切都是公平的!”
言语之中,充斥着满满的暗示。
“你想要什么?”温念姝身子往后缩了缩,问道。
她已经猜到“代价”是什么了.....
“你说呢?”陈宴不徐不疾地反问,目光在女人的身上,上下打量。
“你!”
“你无耻!”
“趁人之危!”
“陈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温念姝再也装不下去了,挣扎着起身,作势就要往外走去。
“念姝,你也不想你的父亲出现什么意外吧?”
陈宴并未阻拦,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徐徐开口:“他的性命,他的前途,温氏一族的未来,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哦!”
“慎重选择!”
这一字一句,犹如重锤般,敲击在温念姝的心头。
使她的脚步停顿,腿上宛如绑了铅球一般,再无法移动分毫。
“你....”
“我....”
温念姝在经过良久的思想斗争后,伸手扯向自己的腰带。
“这就对了嘛,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宴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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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静室的门打开,陈宴整理着衣衫,从里面走了出来,嘴里还在嘟囔:“不过如此.....”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痴迷到不惜当舔狗.....”
除了落红,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陈宴根本理解不了原主。
只是一如既往地秉承着那项原则:好女孩别辜负,坏女孩别浪费!
“大人,温府已经控制住了.....”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游显,见陈宴出来,快步迎了上去,朗声道:“温大司仓也已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