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喋血，狼狈而逃。
这则消息，像一场席卷三十三天的风暴，瞬间传遍了洪荒的每一个角落。
地府之内，煞气缓缓收敛。
秦宇的脸色略显苍白，但腰杆依旧笔直。
后土快步走到他身侧，眼中满是担忧与震撼。
她从未想过，有人能以非圣之身，正面撼动两位天道圣人，并让他们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你……”
“没事。”秦宇摆了摆手，示意她安心。
他抬头，视线仿佛穿透了九幽的阻隔，望向了洪荒大地的各个方向。
他知道，这一战的余波，才刚刚开始。
……
昆仑山，玉虚宫。
“啪！”
一声脆响，元始天尊面前的白玉茶盏，被无形的气劲震成了齑粉。
他面色铁青，那份属于盘古正宗的骄傲，仿佛被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败的虽然是西方教，丢的却是整个天道圣人的脸面。
“师尊！”广成子等人跪伏在地，身体不住地颤抖。
他们逃了回来，却也带回了毕生难忘的恐惧。
元始天尊没有看他们，只是看向了西方须弥山的方向，嘴角竟勾起一抹冷厉的快意。
“自作自受。”
随即，他的快意又化作了无尽的冰冷。
“一个地道，一群巫族弃儿，也敢逆天？”
……
金鳌岛，碧游宫。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至极！”
通天教主痛快地拍着大腿，震得整个碧游宫都在晃动。
“打得好！就该这么打！让那两个道貌岸然的秃子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伸手去拿的！”
他座下弟子无不面露喜色。
截教与阐教、西方教素来不睦，看到他们吃瘪，比自己得了法宝还要高兴。
“师尊，那秦宇……当真如此厉害？”多宝道人小心翼翼地问。
通天教主止住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不是厉害。”
“他是要换了这天。”
……
首阳山，八景宫。
丹炉里的火焰，静静地燃烧着。
老子停下了摇动蒲扇的手，抚摸着身旁的青牛，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他轻轻一叹。
这一声叹息，仿佛穿过了万古岁月。
“劫数，亦是变数。”
……
西方，须弥山。
噗！
准提道人又是一口圣人本源金血喷出，他那宝相庄严的法相，此刻裂痕遍布，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师兄！我的圣位……我的道果被撼动了！”他眼中满是惊恐与怨毒。
接引道人脸色疾苦，他看着手中光芒暗淡，从十二品跌落至十一品的功德金莲，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是西方教的镇教之宝，是他成圣的根基！
“此子……此子断不可留！”接引的声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机。
“他不是在立地道，他是在掘我西方的根！他是在掘天道的根！”
就在整个洪荒的大能者，都因这一战而心神震动之时。
三十三重天外，那座万古不变的紫霄宫中。
一双无悲无喜的眼眸，缓缓睁开。
一道淡漠、古老、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位圣人的心底，响彻在洪荒的天地之间。
“此为变数。”
仅仅四个字。
紧接着，是另外三个字。
“当抹杀。”
轰隆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洪荒世界的天，变了。
不再是清澈的苍穹，不再是周天星斗。
无尽的血云，从虚空的每一个角落涌出，瞬间染红了天际。
一股极致的毁灭气息，一股来自世界本源的、不容违逆的意志，降临了。
那不是愤怒，不是惩罚，而是一种如同生灵呼吸般自然的清除。
就像人要抹去一张画错的图纸。
在血云的中央，一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由无尽雷霆与法则锁链构成的漠然巨眼，缓缓睁开。
天道之眼！
它的出现，不针对任何单一的生灵。
它针对的是整个地府，是整个地道法则！
九幽地府之中。
刚刚还战意昂扬的十二祖巫，此刻却齐齐色变，他们从那血云与巨眼中，感受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憎恶。
那是当年巫妖量劫时，主宰他们命运的力量！
“是天道！”帝江咬牙切齿，空间法则在他周身不稳地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