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多了会如何?”皇上很是关心,毕竟关系到自己的性命。
庄太医看了一眼皇上,心中有了成算,毕竟做了一辈子太医,望其色,便可知其十之七八,加上林允则的情况,基本上能全猜对:“陛下,服用久了,便会失眠、乏力,更甚者皮肤溃烂,毒气攻心而亡!允则便是如此,如今病入膏肓,时日不多……”
“啊!真这么严重?皇上心有余悸,倒退了一步,接着问道,“你真的知道解毒之法?”
“已有小成……”庄太医低头,有些心虚说道,“这几日,我用针灸之法,结合解毒汤药,已经稍微稳住了毒性。”
“太好了!太好了!”皇上站直了身子,腰杆都直了,“快!把人抬上来,我看看!”
林允则被人抬上来,他的皮肤果然有好几块鸡蛋大小的溃烂,还有一片一片的乌青,尤其是腿上,更是惨不忍睹。
皇上心中很清楚,如果不治疗,这些乌青也会变成溃烂,因为现在他的腿上也有!
皇上倒吸一口凉气,转过头,瞪着六皇子:“这就是你所说的,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药!你根本就是要毒死朕啊!”
“皇上,太子和二皇子的事情……”颜明彰提醒道,明显,皇上现在只在意自己身上的毒,但是太子和二皇子的事情也要水落石出!
“哦,对对对,刚刚说到哪里了?”皇上回过神来,说道。
“麻黄草,六皇子喂麻黄草给太子的汗血宝马,马匹惊厥,导致太子殿下摔下马,最后薨逝!”颜明彰坚定地说道,随即又拿起一本册子,“还有二皇子,尸检结果在这里,仵作能作证二皇子是中毒之后,才被挂至房梁,并不是自杀!而六皇子回禀您的,应该是自杀吧!”
“你……你真的这样做了?”皇上指着六皇子,怒道,“那可都是你的兄长啊!”
“父王!”六皇子“噗通”一声跪下,“您宁可信他们也不信我吗?我才是您的儿子呀!我跟您才是血亲啊!太子哥哥和二哥都是我至亲,我如何能下手啊!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证据!”
“是吗?”门外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扶着皇后走了进来。那穿道袍的年轻人正是三皇子。
“六弟,当年我亲眼见你给那马匹喂了麻黄草,我就能作证,就是你毒害了那匹马。”三皇子说道,“当年我正要跟皇后娘娘说这个事的时候,你竟然下毒,将我母妃的眼睛毒瞎,以此来威胁我。你莫不是忘记了吧?”
“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现在你们合起伙来栽赃我。我不认,我不认,我没有错。”六皇子嚷嚷起来。
皇后娘娘步履蹒跚地走到六皇子身边,满脸怒容地看着他,抬起手便狠狠地打了下来:“你……你个畜生,你个禽兽!居然是你杀了我的琮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六皇子捂着自己高肿起的脸颊,一言不发,眼神渐渐冷下来:“母后,自从母妃去世之后,我真的从心里把您当作我的母亲,可是……你居然打我?”
“你做错事情还不认,你口口声声喊我母后,却不把我放在眼里。”皇后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
“母后,我一直以为我真心待你,你也真心待我,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是我自欺欺人——我这样的人哪里值得被爱呢?是我痴心妄想了。”六皇子闭上眼,突然大笑起来。
“来人!助我清君侧!”他猛地睁眼大声下令,亲卫队瞬间将大殿团团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皇上用力拍了拍龙椅怒喝,但这些亲卫队皆是六皇子的心腹,即便皇上发怒,他们也面无表情地举着刀剑,将众人围在殿中。
“造反是死罪!现在放下刀剑,朕恕你们无罪!”皇上厉声喝道。然而亲卫们非但没放下武器,反而将包围圈缩得更小。
“反了!简直反了!”皇上怒吼着,声音却越发没了底气。
就在此时,刚刚那四个端着证据的侍从突然从托盘下抽出匕首,将皇上和众大臣护在中央。
“容将军?容丫头?”皇上诧异不已,“怎么是你们?”
原来这四个侍从竟是容浚业、容婉吟、墨云、长风假扮的。此刻他们顾不上隐藏身份,抽出匕首与亲卫队对峙。
容浚业侧身挡在皇上身前,匕首划开空气时带起锐响,三名亲卫拿着长刀欺身上前,三人配合极其默契,将长刀舞得密不透风。
兵器历来是长一寸,强一寸,容浚业当时为了混入宫,身上只带了这把容易藏的匕首,武器上落了下风。不能硬碰硬,得取巧!
容浚业故意将匕首朝最右边的亲卫划去,趁三人注意力在最右边时,他一个侧踢将最左侧的亲兵踢倒,一把夺过长刀,顿时如虎添翼,待另两人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三人轰然倒地,躺在地上呻吟。
而这边,容婉吟被逼得步步后退,后背撞上盘龙柱,退无可退。一个亲兵出手飞快,容婉吟躲闪不及,衣角瞬间被刀刃划破。只见另一个亲兵在容婉吟身后举刀朝她砍去,刀刃划过空气“破风”的声音传来。
“容姑娘,小心!”颜明彰惊呼。
容姑娘举起匕首格挡,匕首被长刀猛地磕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光,急速旋转,“噗”的一声,刀尖深深钉入皇上最近的盘龙柱里,刀柄还在柱身震颤。容婉吟扬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头发如墨一般散落开来,发簪根部十分尖锐,正好作为武器使用。
容婉吟余光瞥见一个亲兵举刀朝颜明彰砍去,来不及多想,她将这仅剩的发簪掷向那个亲卫。
发簪没入亲兵的肩膀,亲兵手臂吃痛,手一松,刀落在地上,人则朝地面倒去。
墨云将颜明彰推到柱子后方,自己旋身用匕首格挡,亲兵的刀锋擦着他肩膀削过,布料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刀没入他的肩膀。鲜血顿时迸出。他忍痛,用脚尖勾起那把刀,反手里接住,往前一扔:“容姑娘,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