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艳兰这才注意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李睿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表情尴尬得像是被抓现行的小偷。
“我……”他的耳朵红得滴血,“就是……那个……”
电话里,鲍文婕的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啊啊啊是不是李睿?!是不是他?!开免提!快开免提!”
滕艳兰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手机“啪”地掉在地上。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红糖水的热气在静静升腾。
“你……都听到了?”滕艳兰的声音细如蚊呐。
李睿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脚趾上——她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蜷缩脚趾。
“我没有听墙根的习惯。”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是给你泡的红糖水。”
滕艳兰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不敢抬头,“额,谢……谢谢。”
远处,夜归的警车鸣笛声划破夜空,而他们的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可以啊滕艳兰,能让我师哥这样的人亲自为你送红糖水,你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啊。”鲍文婕在电话那头笑道。
“你别取笑我了,”滕艳兰害羞道,“我都紧张死了。”
“紧张什么啊,要我说啊,你就该再主动一点,乘机表白得了!”
“表白?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表白。”滕艳兰说道,“再说了,这种事情,不该男生主动的吗?”
“哎哟,我的滕大队长,你是不是红糖水喝迷糊了,你搞搞清楚啊,是你追的人家。”鲍文婕笑道,“我可提醒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别管男生主动还是女生主动的,你就直接上,干就完了!”
“不是我吓唬你啊,温主任还有和教授,那可都不是吃干饭的,要是被她们知道你在挖墙脚,那就危险了!”
滕艳兰的手指紧紧攥着马克杯,指节都泛了白。红糖水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发烫的脸颊。
“怕?”滕艳兰突然挺直腰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滕艳兰的字典里就没这个字!”
“当年在边境缉毒,我一个人面对三个持枪毒贩都没怂过。”她赌气道,“挖墙脚怎么了?感情的事,各凭本事!”
电话那头的鲍文婕吹了个口哨:“这才是我认识的滕队嘛!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你确定李睿和温柔真的没可能了?”
滕艳兰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秒:“我说是就是。”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窗外,月光被云层遮蔽,宿舍走廊的感应灯突然熄灭。
手机突然震动。李睿发来的简讯:睡了吗?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滕艳兰的心跳陡然加速。她深吸一口气,飞快回复:没,马上。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很久,最后发来一张照片——门口放了盒止痛药。
滕艳兰的指尖轻轻抚过屏幕,突然做了个决定。她飞快打字:李睿,明天我有话跟你说。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没有撤回,没有解释,就这么直球出击——这才是她滕艳兰的风格。
鲍文婕在电话那头疯狂尖叫:“啊啊啊你发了什么?!”
“战书。”滕艳兰勾起嘴角,月光重新洒进房间,照亮她眼中燃烧的斗志,“要么拿下,要么战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鲍文婕郑重其事的声音:“滕艳兰同志,我正式通知你——”她突然破功笑出声,“你完蛋了,你彻底坠入爱河了!”
滕艳兰望向窗外,没有反驳。因为有一句比“最佳拍档”更重要的话,她还没说出口。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宿舍,滕艳兰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起床,一边系着制服扣子一边接电话:“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刚拉开门,她猛地后退半步——李睿正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拎着两杯豆浆。
“你昨晚不是说有事找我?”他晃了晃手中的早餐。
滕艳兰的耳根瞬间发烫,侧身让出一条缝:“进、进来坐?”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八度。
李睿的目光在她翘起的发梢上停留片刻,“好。”
宿舍门关上的瞬间,滕艳兰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来,屏幕上鲍文婕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
【上啊姐妹!】
【直接扑倒!】
“咳……工作消息。”滕艳兰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结果用力过猛,“啪”的一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所以,什么事?”李睿将吸管插进豆浆,推到她面前。
滕艳兰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那什么,我……就是……那个……”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案子的事!”
“案子?”李睿挑眉,“有新线索了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滕艳兰如蒙大赦,急忙去开门。
“陆队,怎么了?”
“滕队!”陆飞道,“徐蔓现身了,正在往金融中心方向移动!”
……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机场高速,李睿坐在伪装成快递车的监控车内,望远镜的视野里,徐蔓正拖着行李箱走向停车场。她的香槟色鱼尾裙换成了利落的商务套装,但那双玫瑰金框的眼镜依然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目标已取车,正在驶向3号出口。”李睿按住耳麦低声道。
耳机里传来滕艳兰的回应:“我跟上了,保持距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路虎突然从岔路冲出,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径直朝徐蔓的奔驰撞去!
“小心!”李睿的警告脱口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白色SUV横插进来,在刺耳的刹车声中硬生生截停了路虎。透过飞扬的尘土,李睿看见滕艳兰从驾驶座跃出,枪直指路虎司机——正是瞿力的心腹刀疤脸。
“警方临检!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滕艳兰的声音斩钉截铁。
徐蔓的奔驰急刹在十米开外。她没有下车,而是透过倒车镜冷冷地观察着这一切。当刀疤脸狰狞的面孔映入镜中时,她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瞿力……”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甲在方向盘上留下几道白痕。
半小时后,“黑马物流”的仓库区。
徐蔓刷卡进入最角落的货梯,那张印着貔貅纹样的门禁卡在感应区划过时,电梯没有上行,而是无声地向下沉去。
地下三层的密室里,泛着蓝光的服务器机组排列成矩阵。徐蔓将U盘插入终端,全息投影立刻在空中展开——那是一张全球地图,十几个红点正在不同城市闪烁。
“代号‘蓝鹊’请求紧急联络。”她对着虚空说道。
空气中浮现出一串加密波纹,随后传来经过处理的电子音:“验证码。”
徐蔓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纹身。扫描光束扫过,电子音再次响起:“身份确认。”
“瞿力失控,请求清除权限。”徐蔓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