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琳点了点头，望着无边无际的天，心绪也跟着飞往很远很远。
良久，才淡淡地说道。
“希望如此吧。”
希望他是真的做了改变，懂得去正视别人的需求，而不是再和以前一样，为了所谓的面子，而牺牲自己的家人。
苏念琳自己已经顾百川的面前吃了亏，不想要宝宝也成为他在外面做成功人士的牺牲品。
“好了，不提他了。”
洛芸见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沉重起来，主动换成雀跃的语气，试图缓和气氛。
“好。”
“我们不如说点开心的话题。”
“比如，”洛芸想了想，“下一次产检是什么时候？”
苏念琳掏出手机，查看自己的日程表上所备注的计划。
“就这几天了吧。”
“到时候还要霍岩开车送我们去？”
“嗯。”
苏念琳想到下次产检越来越近，同样也意味着和宝宝的见面越来越近，心里开心了不少。
两个人继续在院子里散步，仿佛没有尽头般地走下去。
早上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贪恋此时的美好。
……
而此时的顾百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在餐厅里忙碌的霍岩。
“你看什么看？！”
霍岩语气不善。
在苏念琳和洛芸都不在的场合，他不想花心思去装作友善的模样。
反正顾百川应该也看出来了自己的不怀好意，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
面对少年的挑衅，顾百川自然懒得和他计较，给了他一个眼神以后，沉默地回到了房间。
从而也没有看到他身后的霍岩，正拿着抹布撒气。
恶狠狠地用力将抹布扔进了洗碗的水池里。
“总是装什么清高。谁知道背地里是什么样的人。”
霍岩忍不住吐槽，手上的家务却丝毫没有松懈。
他将怒气转化为使不完的力气，拿着碗筷使劲地刷。
从未觉得做家务像今天这般解气过。
以往的霍岩有时还会嫌弃这些事情过于琐碎，让他有些心烦。
而今天，他却觉得甚是舒心，甚至能够再洗一百个碗都不用歇息。
顾百川回到房间里，有些无所事事。
他不是没看到刚才吃饭的时候，苏念琳对自己的疏离，而霍岩却和她们熟络地像是一家人。
说不难过是假的，这顿饭吃得顾百川浑身不舒服，一度快要怀疑自己肠胃出了问题。
然而，理智告诉他，有问题的从来不是他的肠胃，而是他自己的心。
顾百川没有想过苏念琳现在对自己会是这么冷漠的态度。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被苏念琳大骂一顿，哪怕是说恨自己，要把自己打一顿也好。
不管怎样，总比现在这样把自己家当成空气要好。
想到这里，他反而有些羡慕起霍岩来，自己也想换个身份和苏念琳重新开始。
而这些，也都是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短暂地梦过一场，醒来还是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顾百川怔怔地对着墙面发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突然意识到，刚才的事情光是这样解决，肯定不是办法。
后续的发展对于他们来说，仍然属于未知。
于是，顾百川掏出手机来，给林婉清拨去了电话。
没等响铃几声，那边的人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喂，洛洛。”
林婉清欣喜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你可算是给妈妈打电话了，我都守了快一夜了。”
即使顾百川看不见电话那头人的神情，也能够想象得到自己母亲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
顾百川心中一颤，很久没有体会到像这样的挂念了。
有种酸酸的，涨涨的感觉涌上心头。
然而，还没来得及感动多久。
一旁的路闻龙却毫不犹豫地拆穿了她的真面目，很快地拆台。
“你就别骗儿子了，昨晚你睡得比谁都早。恨不得呼噜声要把整栋别墅都掀塌。”
林婉清气急，一点也不留情地拍了自己的丈夫一下。
“嘶！疼疼疼！”
路闻龙立马叫出声，有些委屈地说道。
“当着儿子的面呢，也不知道轻点……”
见到自家父母还是打打闹闹的和谐模样，顾百川的心安定了不少。
“死老头子，别浪费我跟儿子说话的时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林婉清假装生气，故作恶狠狠地说道。
而她的这幅样子，在路闻龙的眼里，全然没有不符合中年女性的稳重端庄，反而觉得她依然如年轻时一般可爱。
就像是路边的奶猫冲着自己挥着毛茸茸的爪子，丝毫没有杀伤力，只惹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搂进怀里。
“好，我先不说话了。我在旁边听着总可以吧？”
路闻龙首先让步，即使是结婚几十年，他也总是先低头的那个人。
林婉清整理了自己被打断的情绪，又恢复了和蔼可亲的模样。
声音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与刚才的强悍模样判若两人。
“儿子，跟妈说说。这么早就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百川用着浓厚的鼻音“嗯”了一声。
林婉清却有些着急，立马追问。
“怎么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
林婉清迅速在脑中思考所有的可能，又一个一个地将它们排出。
“不会是受伤了吧？”
“我听说青禾那地方地方偏远，山路崎岖，不管是人还是车都不好走。”
“你伤到哪了？要不要紧？”
林婉清关心则乱，一股脑就问了一大堆问题，根本不给顾百川反应的时间。
那边的顾百川还没来得及解释，林婉清就已经想好了一会就联系秘书，让他赶紧去调动直升飞机，将顾百川迅速接回来。
还是一旁的路闻龙见不得她这副着急的模样，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背部，替她顺着气。
“你先别急，给儿子一个说话的机会。你把话都说了，让人家说什么？”
林婉清这才回过神来，停下了着急的询问。
“妈，我没事。”
顾百川赶紧解释。
眼下，还是先安抚林婉清要紧。
“那就好，那就好。”
林婉清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胸前，给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降降温。
她缓了一会儿以后，继续试探性的问道。
“那，难道是你的前妻出了事？”
“嗯……”顾百川思索道，“是也不是。”
“你这孩子，到现在了还卖什么关子？有话直说，我们都会帮你的。”
顾百川本来还觉得开口有些为难，听到这话，他也不再继续扭捏了。
而是选择将事情全盘托出。
“我很好，念念很好，念念肚子里的宝宝也很好。”
“只是不好的仍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