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紧了，别掉队！”张凡压低声音，队伍在幽暗的金属通道中继续穿行。左臂的灼热感越来越清晰，像是在指引方向，又像是在发出警告。
拐过一个布满能量管道的转角，眼前豁然开朗。
“我靠……”李虎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他妈是进了什么怪物加工厂了？”
他们站在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边缘，四周是高耸入云的金属支架，上面固定着一个个巨大的透明容器。
容器里，浑浊的液体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组织、断裂的机械肢体，甚至还有一些勉强能看出人形的轮廓在微微蠕动。
无数能量管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连接着这些容器，发出幽幽的各色光芒。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腥臭味更加浓郁，混合着刺鼻的消毒水和金属铁锈味，让人几欲作呕。
“队长，你看那些，”一个眼尖的队员指着远处几个特别巨大的容器，“里面好像……好像是活的？”
话音未落，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从前方传来。
“咚……咚……咚……”
“有大家伙过来了！”李虎立刻举起了手中的能量步枪，枪口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其他队员也迅速散开，寻找掩体。
阴影中，两个庞然大物缓缓走出。
它们身高足有五六米，全身覆盖着厚重狰狞的骨质甲胄，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关节处裸露着扭曲的肌肉和能量线路。
它们没有明显的头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独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骨甲巨兽！”张凡立刻认出了这种在模拟器中让他吃尽苦头的怪物。
“咻——咻——”
几乎在骨甲巨兽出现的同时，几道幽蓝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从金属支架的阴影中穿梭而出，悄无声息地扑向队伍的侧翼。它们形态模糊，仿佛由纯粹的能量构成，行动时甚至能直接穿透一些薄弱的金属障碍。
“还有幽灵卫士！小心它们的精神冲击和能量穿透！”张凡大声示警，同时抬手一枪，逼退了一只试图靠近的幽灵卫士。
“操！这些孙子还会打配合！”李虎怒吼一声，对着一头骨甲巨兽猛烈开火。能量弹打在骨甲上，爆开一团团火花，却只能留下浅浅的焦痕。
“吼——！”骨甲巨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迈开沉重的步伐，直接朝着火力最猛的李虎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那些幽灵卫士也开始发难。它们围绕着队员们高速移动，不时发出一阵阵无形的精神波动，让不少队员感到头晕目眩，恶心想吐。更有甚者，它们会突然从某个角度穿透掩体，伸出能量构成的利爪，直取队员的要害。
“啊！”一个队员惨叫一声，他的肩膀被幽灵卫士的能量爪扫过，作战服瞬间被撕裂，露出的皮肉迅速变得焦黑干瘪，仿佛生命力被吸走了一样。
“这些鬼东西太滑溜了！打不着啊！”
“巨兽的皮太厚了！破不了防！”
战斗瞬间陷入了胶着和困境。骨甲巨兽吸引了大部分正面火力，而幽灵卫士则在侧翼不断骚扰，进行精神攻击和偷袭。队员们的攻击对骨甲巨兽效果甚微，而幽灵卫士又难以锁定，一时间险象环生。
张凡眉头紧锁，他的左臂晶化部分此刻正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灼痛，晶石蔓延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几分。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骨甲巨兽身上能量流动的轨迹，以及几处相对薄弱的节点。
“李虎！吸引它的注意力！”张凡吼道，同时从腰间拔出那柄用自身晶化物质打磨成的匕首，猛地冲向另一头骨甲巨兽。
那骨甲巨兽似乎察觉到了张凡的威胁，独眼中红光一闪，巨大的骨爪带着呼啸的风声拍向张凡。
张凡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骨爪的拍击，同时左臂发力，手中的晶化匕首狠狠刺入了巨兽大腿关节处一个毫不起眼的缝隙！
“噗嗤！”
一声闷响，匕首没柄而入。
“吼——！”骨甲巨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被刺中的那条腿猛地一软，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了平衡，踉跄了几步。
“有效！”张凡心中一喜。这晶化匕首，配合他左臂对能量的感知，果然是这些大家伙的克星！
“兄弟们！队长找到弱点了！攻击它们的关节！”有队员立刻发现了这一点，大声呼喊。
另一边，李虎被幽灵卫士骚扰得不胜其烦。“妈的！这些没实体的玩意儿！”他怒吼着，体内的虚空能量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他想起了之前对付金属舱门上精神防御的经验，这些虚体的东西，或许虚空力量能克制！
“都给老子滚出来！”李虎双眼泛起一层黑紫色的光芒，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些原本飘忽不定的幽灵卫士，在接触到这股虚空力场的瞬间，身形猛地一滞，原本模糊的身体竟然变得凝实了几分，仿佛被强行从另一个维度拽了出来！
“打得到它们了！”李虎大喜过望，一拳轰出，黑紫色的虚空能量直接将一只显形的幽灵卫士打得尖啸一声，化为点点蓝光消散。
“虎哥威武！”队员们士气大振，立刻集火那些被李虎的虚空力场暂时固定的幽灵卫士。
然而，李虎的状态并不好。强行催动虚空能量，将这些高维生物拉入现实维度，对他的精神和身体都是巨大的负担。他脸色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虎子，悠着点！”张凡一边用匕首与骨甲巨兽周旋，一边分神提醒。
激战持续了十几分钟，在张凡精准的弱点打击和李虎不计消耗的虚空力场辅助下，远征队终于有惊无险地将两头骨甲巨兽和七八只幽灵卫士尽数消灭。
“呼……呼……”队员们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这一战，虽然没有出现阵亡，但好几名队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精神也消耗巨大。
就在众人以为可以稍作休整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两具倒塌的骨甲巨兽的残骸，并没有像之前的改造体那样分解，而是从它们身下的金属地面裂开几道缝隙，涌出大片漆黑如墨的粘稠液体。这些黑色粘液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包裹住骨甲巨兽的残骸，将其缓缓拖入地底，消失不见。那场面，说不出的恶心和诡异。
“卧槽……这又是什么玩意儿？”一个队员看得头皮发麻，“连骨头渣子都回收？”
赵骞团队的一个技术员扶了扶眼镜，他的便携式分析仪对着地面残留的黑色粘液扫描了几下，脸色凝重地说：“队长，初步分析，这是一种高活性的生物质能量转化介质。如果我没猜错，这些被回收的物质，应该是被送往了据点深处的某个‘转化池’，用于重新制造怪物或者提炼能量。”
“转化池……”张凡喃喃自语，也就是说，这里的敌人，理论上是可以无限再生的？这个认知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整个巨大空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清晰的男性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了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居高临下的傲慢：
“啧啧啧，没想到一群小虫子，居然能突破外围的防御，来到我的实验室。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啊。”
所有队员悚然一惊，纷纷举枪四顾。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在观察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道：“特别是你们两个……那个拥有晶化手臂的小子，还有那个能干涉虚空力量的壮汉。你们身上的特质，非常……有趣。”
张凡和李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作为你们成功闯到这里的‘奖励’，我会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好好享受接下来……我为你们准备的‘盛宴’吧，有趣的样本们。”
声音消失了，广播系统恢复了平静，但那充满恶意和玩味的话语，却如同跗骨之蛆，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妈的！”李虎啐了一口，“这孙子是谁？藏头露尾的！”
“他知道我们……”张凡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他不仅知道我们闯进来了，还清楚我和李虎的能力。看来，从我们踏入这个据点开始，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远征队的成员们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不仅要面对层出不穷的诡异改造体，现在还要面对一个隐藏在幕后，对他们了如指掌，并且充满了恶意的智能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