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了二老如此震惊。
实在是吓到了。
报纸里抱着竟然钱。
厚厚的一沓钱。
赵翠花傻眼了，说道：“这……怎么会这么多钱？这么后一沓，得多少钱啊！”
苏轻雪说道：“妈，这里是十万块钱，国栋说，是孝敬你们的。”
什么！！！
十万！？
疯了！
彻底疯了！
赵翠花双腿一软。
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十万块在她眼里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想碰又不敢碰那沓钱。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不行……这绝对不行……”
苏清风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死死盯着那摞钱。
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猛地站起身，颤抖着声音说道：“国栋！你这是干什么？快把钱收回去！”
张国栋早就料到二老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上前一步。
轻轻按住苏清风的手笑道：“爸，您先坐下听我说。”
苏清风激动地甩开他的手，说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多钱，我们老两口哪能要？你们年轻人正是用钱的时候，快拿回去！”
赵翠花终于缓过神来。
她一把抓起那包钱就往张国栋怀里塞。
开口道：“孩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钱我们真的不能收，买冰箱电视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这钱你们自己留着用。”
苏轻雪连忙拦住母亲，说道：“妈，您别这样，这钱是我们特意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吧。”
赵翠花急得直跺脚，说道：“傻丫头，你知道十万块是多少钱吗？我和你爸种一辈子地也攒不下这么多钱啊！”
苏德在一旁看得直挠头。
他插嘴道：“爸妈，你们就收下吧，国栋现在生意做得不错，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苏清风罕见地爆了粗口，瞪了苏德一眼，怒道：“放屁！再有钱那也是人家的血汗钱！我们老苏家什么时候占过这种便宜？”
张国栋见二老态度坚决。
便拉着苏清风重新坐下。
他语气诚恳地说道：“爸，妈，你们听我解释，这钱真不是白给的。”
赵翠花一愣，疑惑的看着张国栋问道：“什么意思？”
张国栋笑着说道：“妈，这第一呢！轻雪怀孕了，肯定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到时候吃穿用度都要花钱，这钱就当是提前准备的。”
苏清风皱眉说道：“那也用不着这么多。”
张国栋继续说道：“这第二嘛，您二老年纪大了，万一生个病什么的，手头有钱心里不慌，现在去医院可不便宜，最后，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和轻雪现在有能力了，就想让您二老过得好一点，你们日子过好了，我们在外面才能安心打拼。”
苏轻雪也坐到母亲身边，轻声劝道：“妈，您就收下吧，这些年我没能在身边尽孝，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孝敬你们，您就别推辞了。”
赵翠花的眼眶渐渐红了。
她摸着女儿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可是……这也太多了！”
张国栋笑道：“真的不多，您想想，要是没有您二老把轻雪培养得这么好，我哪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这钱就当是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
苏清风沉默了很久。
他盯着那包钱，突然问道：“国栋，你老实告诉我，这钱给了我们，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吧？”
张国栋拍着胸脯保证，说道：“爸，您放心，我现在每个月收入很稳定，这钱真的不算什么。”
苏德也帮腔说道：“爸，我可以作证，，国栋现在生意做得可大了，还开了公司，这点钱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苏清风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老伴，问道：“翠花，你看……”
赵翠花擦了擦眼角。
终于松了口，说道：“那……那我们就先收下。不过这钱我们不会乱花的，都给你们存着……”
苏轻雪急了，说道：“妈！这钱就是给你们花的！你们该吃吃该喝喝，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要是都存着，那还叫给你们吗？”
张国栋也笑着说道：“是啊妈，您二老辛苦一辈子，也该享享福了，，村里不是有人开了小卖部吗？您可以去买点喜欢的零食，爸喜欢看书，可以去县城买些好书回来。”
苏清风听到这话！
眼睛微微一亮。
他确实一直想买几本好书。
但以前舍不得花钱。
见二老态度有所松动。
张国栋趁热打铁，说道：“这样吧，这钱你们先收着，要是实在花不完，等轻雪生孩子的时候，你们再拿出来用，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赵翠花和苏清风对视一眼！
终于点了点头。
赵翠花小心翼翼地把钱包好，声音还有些发抖，说道：“那……那我们就先收下了，不过你们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苏轻雪开心地抱住母亲，笑着说道：“这才对嘛！妈，您明天就去买几件新衣服，我看您的衣服都穿了好几年了。”
赵翠花不好意思地笑笑，摇头道：“我这老太婆还打扮什么！”
苏轻雪轻笑道：“才没有呢！您才五十出头，年轻着呢！”
苏清风看着老伴和女儿。
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
他转头对张国栋说道：“国栋啊，你这孩子……真是让我们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国栋笑着摆摆手，说道：“爸，咱们是一家人，不说这些，您二老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等二老收下钱后。
张国栋才带着老婆和女儿去睡觉。
明天还得赶去造船厂。
时不我待。
还是得尽快将大船买下来。
第二天一早。
赵翠花已经做好了早饭。
看到张国栋和苏轻雪起床。
她走过来，问道：“轻雪，今天就要走吗？不多住几天？”
苏轻雪说道：“妈，今天得去造船厂看看船。”
赵翠花说道：“那妈就不留你们了，生意要紧，来来来，吃饭，妈今天特地大早去买了点新鲜猪肉。”
张国栋带着老婆孩子坐下。
开始吃饭。
苏德也起来了。
猪肉汤泡饭。
哗啦啦吃了一大碗。
……
吃过早饭后。
几人就准备赶往造船厂。
赵翠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车上塞。
咸菜、核桃糖、土鸡蛋、还弄了几只土鸡。
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杀只鸡。
现在却几只几只往车里塞。
苏轻雪连忙说道：“妈，别拿那么多，家里都有。”
赵翠花说道：“这咸菜都是自己腌的，你从小就喜欢，这些土鸡蛋吃了对身体好，你现在怀孕，每天吃几个鸡蛋，要是嘴馋了，这核桃糖当个零嘴。”
此时。
赵翠花已经红了眼睛。
她不停的念叨着：“轻雪啊，回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轻雪也无声的抽泣着。
两人拥抱在一起。
苏清风虽然没有出来送。
但是。
能看到他在院子里的身影。
苏德启动卡车。
发出低沉的呜咽。
张国栋扶着苏轻雪上车，说道：“妈，我们就先走了，下次有空，我再带轻雪回来看您和爸。”
赵翠花点点头，说道：“好，去吧，去吧！”
车子缓缓的驶离苏家村。
朝着大河造船厂而去。
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
终于来到了大河造船厂。
这个造船厂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一点。
这个年代。
国营造船厂是主力。
不过。
也有一些民营的造船厂。
就比如大河造船厂。
就是民营的。
一走进造船厂的大门。
就听到一阵巨大的金属撞击声。
震耳欲聋的电焊声。
非常的吵闹。
入眼处。
巨大的船体分段放着。
龙门吊、船坞、船台，非常的巨大。
地面上都是油污和各种废料。
张国栋抱着皱眉的张可可。
往前走去。
苏德瞪大眼睛，指着前面一艘巨大的船，说道：“国栋，这船也太大了，起码八十米，这载重起码是五百吨级别的啊！”
张国栋笑道：“这船应该挺贵的，暂时我们还用不到这么大的。”
苏德点头道：“卧槽，那一艘更大。”
顺着苏德的手指看过去。
赫然停放着一艘千吨级的油船。
钢骨架已经搭到第三层。
起重机的钢索吊着一块十米长的侧板缓缓移动。
铆工们站在脚手架上。
用风动扳手将钢板固定在骨架上。
哒哒的声响像机枪扫射。
船台下方散落着成堆的角钢和焊条。
几个工人正弯腰捡拾还能使用的边角料。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中年男子朝着几人走过来。
他看了一眼张国栋，问道：“几位是？”
张国栋连忙说道：“我们是国栋渔业公司的，我叫张国栋，想买一艘渔船，就过来看看，之前我们公司的员工应该已经和你们接触过了。”
这话一出。
中年男子连忙就热情起来，说道：“原来是张总，我之前和你们公司的柳总接触过，她确实说起过，你们要过来，我是大河造船厂的经理王东，我带你们看看？”
张国栋点头，笑道：“那就麻烦王经理了。”
王东笑道：“不会不会，跟我来吧。”
王东带着几人穿过嘈杂的装配区。
很快。
就来到成品码头。
码头上。
五艘大小不一的渔船整齐的停泊着。
王东笑着介绍起来：“这几艘是我们厂的成品船，张总可以先看看，具体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商讨。”
张国栋点头道：“这几艘的价格都怎么样？”
王东指着一艘差不多十二米的渔船，说道：“这艘船是十二米左右，载重差不多八吨，不过实际载货量会更小一点，木质材质，是柴油机子，马力三十五匹，价格的话，差不多十三万左右。”
张国栋点点头。
这价格不低。
这艘船其实就和张国栋现在的铁皮船差不多。
当时。
张国栋买的二手是八万块。
这新船就来到了十三万。
不过。
这载重量确实太小了。
自己拥有一艘铁皮船的张国栋就知道。
所谓的载重总量。
真正到了能够达到实际的载货量。
会小很多。
张国栋点头道：“这船太小了，我现在的船差不多就是这个吨位，还有没有比较大的船？”
王东一听，指着另一艘说道：“那就看看这艘二十四米的，比之前的船大了一倍，载重的话，差不多能到三十吨，也是柴油机，不过马力却能达到一百以上。”
苏德插嘴道：“那个王经理，我看这两艘的大小好像差不多，不过摸上去材质好像不太一样。”
王东点头道：“没错，我介绍的这一艘是木质船，价格的话，在二十五万左右，您说的这艘主要是材质上的区别，在钢质船，价格更高，差不多要四十五万左右。”
张国栋皱眉。
同样大小的船。
价格却高出了一倍。
一艘只要二十五万。
另一艘却要四十五万。
这简直是巨大的区别。
张国栋问道：“钢质船这么贵？”
王东说道：“张总，钢质船可是高档货，无论是建造工艺还是材料成本都非常高，说实话，不吹牛的说，就我们省里，除了国营造船厂之外有这个能力打造钢质船的，就我们一家。”
张国栋点点头，说道：“有没有四十吨位的船？”
王东闻言，眼睛一亮。
四十吨位。
这已经是接近大型远洋渔船了。
通常船身在二十四米以上。
载重量也是大幅度的提高。
而一旦达到这个吨位。
基本上都是钢质船。
木质大船虽然有，但是比例就比较小了。
到了这个吨位的船。
马力起码都是两百以上。
甚至能达到五六百的马力。
无论是大小、工艺、还是各方面的技艺，都达到了完美。
当然。
唯独让人尴尬的。
那就是价格太高。
王东开口说道：“我们成品船倒是没有这么大的船，不过我可以和您介绍一下，船长三十米，载重八十吨，能够远航，马力达到三百五，价格起码七十万以上。”
嘶……
听到这个价格。
几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确实。
王东说的倒是没错。
现在。
大部分国营造船厂都在大比例增加钢质船的比例。
虽然。
钢材成本高。
建造工艺复杂。
需要专业的船厂建造。
而且价格高很多。
但是。
钢质船的寿命长。
安全性好。
就连维护都相对容易。
特别是要远洋的大船，用钢质船的安全性那是成倍增长的。
苏德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国栋，这价格确实有点高啊！不知道有没有二手的？”
毕竟。
当时张国栋买的铁皮船就是二手的。
价格便宜很多。
听到苏德的话。
张国栋还没说话。
王东却笑道：“这为先生，如果说是小吨位的船，确实是有二手的，但是达到三十米这个吨位，基本上就买不到二手的，而且毕竟要远洋航行，买二手的也不安全。”
苏德尴尬一笑。
倒是没有去争执。
张国栋眯着眼睛，说道：“王经理，如果我们要买船，能不能按照我的想法，去定制一些作业方式，比如拖网、围网的大小之类的？”
王东点头笑道：“当然，我们是专业造船厂，可以满足您任何的需求。”
张国栋点点头。
绕着码头走了几步。
目光在几艘船上扫过。
他停下脚步，指着那艘二十四米的钢质船问道：“王经理，这艘船的详细参数能再介绍一下吗？不过我要的不是二十四米的，是要三十米的。”
王东立刻上前，笑着说道：“三十米的话，宽十米左右，吃水深度三米，采用双层船底设计，安全性更高，主机是一台八缸柴油机，马力三百五十匹，船舱分为前后两部分，前舱可以存放渔获，后舱是船员休息区，能容纳十人居住。”
张国栋走到船边，伸手摸了摸船身，问道：“钢板厚度多少？”
王东说道：“船体外板用的是八毫米钢板，关键部位加固到十二毫米，绝对经得起风浪。”
王东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三十米的船，我们没有成品，但是厂里面已经在赶工了，如果您要，最快半个月就能够交货！”
苏轻雪抱着张可可走过来，小声问道：“国栋，这船是不是太大了？”
张国栋摇摇头：“不大，正好，我们现在那艘铁皮船太小，跑不了远海，三十米的钢质船刚好合适。”
他转向王东，问道：“这船能改装成拖网渔船吗？”
王东眼睛一亮，笑道：“当然可以，我们可以在船尾加装液压绞车和支架，甲板上预留了安装位置，如果您需要，我们还能在船舷加装围网用的滑道。”
苏德凑过来问道：“改装要加多少钱？”
王东盘算了一下：“全套拖网设备加上安装，大概五万左右，如果再加围网装置，总共不超过八万。”
张国栋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问道：“能不能上船看看？”
王东连忙招呼工人放下舷梯，说道：“可以，您随便看，我给您详细介绍。”
几人登上渔船！
甲板上的油漆还散发着淡淡的味道。
王东带着他们从前甲板走到驾驶室！
又下到船舱。
驾驶室里仪表盘锃亮！
舵轮包裹着崭新的皮革。
船舱里左右各四个铺位！
中间是简易的餐桌。
张国栋问道：“三十米级的船，和这艘应该是差不多的吧？船续航能力怎么样？”
王东点头道：“除了大小以及柴油机的马力区别之外，其他整体差不多都一样。满载情况下能跑六百海里，如果加装副油箱，可以增加到一千海里。”
张国栋点点头，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他蹲下身检查着焊接点，又用脚跺了跺甲板，问道：“价格呢？”
王东笑着说道：“我们可以给您优惠价，六十五万，加上改装费，总共差不多七十三万！”
苏德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贵！”
王东连忙解释说道：“这价格已经很实惠了，您去国营造船厂问问，同样规格的船至少要贵十万，而且我们包办所有手续，包括渔业许可证和船舶登记。”
张国栋并没有说话。
他虽然已经决定买一艘三十米级别的远洋渔船。
但是却没有马上定下来。
一艘船价格将近八十万。
这已经是非常高的价格了。
自然不可能随便两句话就订船。
而且。
王东给的价格，也绝对不是最低价。
这价格还得磨。
当然。
张国栋自然是没有时间磨价格的。
可以交给柳诗雨来。
王东笑着问道：“张总，您觉得如何？”
张国栋笑道：“还不错，就是价格……”
王东说道：“张总，价格方面还可以再优惠一点。”
张国栋笑道：“王经理，我们今天也就是过来看看，待会就要回去了，不过我会安排公司的人过来对接。”
王东点点头。
他当然也很清楚。
买船不是小事。
几十万也不可能他随便说几句话。
就能成交。
王东笑道：“没关系，到时候我和你们柳总对接也行，张总，方便的话我请各位吃顿饭，远道而来，得给我们个机会做东啊！”
张国栋笑道：“这就不用了吧！”
王东咧嘴一笑，说道：“这怎么行？是一定要的，我已经订好了饭店包厢，张总这个面子要给我啊！”
见王东这样说了。
张国栋也就顺水推舟。
王东带着几人来到饭店。
以非常高的规格。
请了一顿饭。
期间。
张国栋一直和王东聊着关于船的事情。
心中大概也有了点数。
吃过饭后。
并没有在这里休息。
而是直接开着卡车回到了县城。
来到公司。
张国栋看了一眼苏德说道：“大舅哥，你载轻雪和可可先回张家村，我今天在县城住一晚，还有点事。”
苏德点头说道：“好！”
张国栋看向苏轻雪说道：“老婆，这几天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苏轻雪点点头，说道：“那你呢？”
张国栋说道：“这船我们也看好了，我还得安排诗雨尽快去对接，争取在半个月内能交付，其实各方面我都满意了，主要就是价格，尽量争取到最低的价格。”
送走了苏德和苏轻雪。
张国栋这才转身走进了公司。
柳诗雨见张国栋来了。
她立刻就站起来，满脸惊喜，说道：“国栋哥，你回来啦。”
张国栋点头说道：“嗯。”
柳诗雨说道：“太好了，我正有急事找你，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又担心打扰你回娘家过节，这两天可把我愁死了。”
张国栋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事？还能让你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