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钉瞬间燃烧起惨白色的火焰,带着刺耳的尖啸,绕过灵力对冲的核心,刁钻地射向蚀心鬼将本体!
“雕虫小技!”蚀心鬼将身后,一直隐匿的黑袍身影骤然现身,挥袖甩出一面白骨幡,阴风怒号,将燃烧的骨钉卷飞。
但阿依努的拼死干扰,还是让蚀心鬼将分了一丝心神。
……..
就在这电光火石、三方角力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却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嗡鸣,从何尘体内爆发!
他心口处,那支温养他多时的白玉步摇,终于承受不住内外交迫的压力和星陨核图谱残片的强烈吸引,猛地挣脱束缚,悬浮而起!
步摇通体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柔和白光!这白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抚平一切混乱、守护心神的奇异力量,瞬间驱散了何尘眼中最后一丝惨绿邪光!
同时,那悬浮在法阵中央的星陨核图谱残片,仿佛受到了步摇白光的强烈牵引,剧烈震动起来,化作一道流光,“嗖”地一声,主动投入了步摇散发的白光之中!
光芒收敛!
步摇顶端,原本简单的玉饰旁,多了一枚流淌着深邃星光的微小残片,如同星辰点缀!
一股更加完整、更加玄奥的星力波动,从步摇上散发出来!
而何尘,在步摇离体、邪音退散、图谱入体的刹那,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体内暴走的力量失去支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向后倒去。
“何尘!”夜璃瞳孔一缩。
“图谱!”蚀心鬼将声音带着狂怒与贪婪!
“拿下!”黑袍身影厉喝,白骨幡卷向倒下的何尘和他头顶悬浮的步摇!
“滚开!”夜璃不顾自身反噬,强行催动冰凰戒指,湛蓝光柱分出一道,狠狠撞向白骨幡!
石坚的巨盾和阿依努再次射出的毒针也同时攻向黑袍人!
场面瞬间混乱到极致!
然而,就在各方力量即将再次碰撞的瞬间——
一股宏大、威严、仿佛整个无回城意志降临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手,轰然降临在观星台之上!
“够了!”
一个低沉、充满不容置疑威势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城主苏烈!
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破碎的门口,身后跟着数名气息深沉、眼神锐利的亲卫。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混乱的现场:失控昏迷的何尘、悬浮着星图残片的奇异步摇、嘴角溢血却气势惊人的夜璃、严阵以待的石坚和阿依努、以及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蚀心鬼将和黑袍人。
“蚀骨盟的耗子,敢在我的地盘,动我招亲的魁首候选和贵客?”
苏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岳般的沉重压力,目光最终锁定蚀心鬼将,“蚀心老鬼,你是想让我现在就踏平你们在沉骨荒原的老巢吗?”
蚀心鬼将兜帽下的脸色极其难看。
苏烈的出现,意味着强夺已不可能。他死死盯着悬浮在何尘上方的步摇,感受着那融合图谱后更玄奥的气息,眼中贪婪与忌惮交织。
最终,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如同夜枭般的尖利笑声:
“嘿嘿嘿……苏城主好威风!也罢!今日看在城主面上,暂且作罢!不过……”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昏迷的何尘和夜璃,“人皇之力,玄阴姹女,还有这星陨之秘……嘿嘿,不该现世的东西终究会引来灾劫!苏城主,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蚀心鬼将和黑袍身影化作两道惨绿色的烟雾,如同鬼魅般融入地面的星图法阵,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残留的阴冷气息。
危机暂解,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暗流,却比之前更加汹涌。
苏烈威严的目光转向夜璃,又看向昏迷的何尘和他头顶那枚融合了图谱残片的奇异步摇,眼神深邃难明。
“夜璃小姐,看来你这位‘远方族弟’,身上的秘密,比招亲本身还要精彩啊。”
苏烈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来人,将何尘公子和夜璃小姐,请回城主府‘静心苑’休息。严加保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亲卫应声上前。
夜璃看着被亲卫小心扶起的何尘,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和心口那枚光华内敛却气息不凡的步摇,幽蓝的眼眸深处,冰寒之下,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
她沉默地擦去嘴角血迹,收敛了那惊人的玄阴寒气,恢复了清冷的模样,对苏烈微微颔首:“有劳苏城主。”
阿依努和石坚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蚀骨盟虽退,但更大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
何尘昏迷前那步摇异变和图谱融合的景象,注定无法掩盖。
城主府的“保护”,究竟是福是祸?
何尘的意识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唯有心口步摇传来温润的暖意,以及识海深处,龙渊剑的低沉嗡鸣与人皇笔的淡淡金辉,似乎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风暴的中心。
城主府“静心苑”,环境清幽雅致,灵气浓郁,是上佳的疗养之所。然而此刻,苑内气氛却凝重如铁。
何尘躺在玉榻之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但已平稳。
那枚融合了星陨核图谱残片的白玉步摇,静静悬浮在他心口上方寸许,散发着温润而玄奥的星光,如同守护的精灵。
步摇的气息与何尘微弱的呼吸奇异地同步着,仿佛已与他融为一体。
夜璃坐在一旁,脸色依旧清冷,但眉宇间难掩一丝疲惫。
强行引动玄阴本源对抗蚀心鬼将,对她损耗极大。
石坚与阿依努守在门外,神情戒备。
苏烈负手立于窗前,背影如山。他并未回头,声音低沉:“夜璃小姐,令弟何尘身上的秘密,还有那枚步摇,已非小事。蚀骨盟倾巢而出,人皇遗物现世,星陨图谱融合……这些,足以搅动整个西陲,甚至引来中州那些巨擘的觊觎。我这小小的无回城,怕是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