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研究生也要分文理科啊!
万一她喜欢的那个人,偏偏就是个不爱看文学类小说的呢?
别说那个人看没看过了,就连林生生都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句“情话”出自哪里。
林生生用手颓然地抹了把脸,有一种失去全身力气和手段的感觉。
“万一他根本就不看文学小说,也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情话是什么意思呢?”
电话那头的狒狒突然就不说话了。
林生生接着补刀。
“我觉得这句话,如果是不知道出处和含义的人听到,甚至会把它当做是...一种拒绝...”
林生生试着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情景。
如果按狒狒宝宝所说,她喜欢的那个人在成人礼上趁她喝醉偷亲了她,那就说明,那个人肯定也是喜欢她的,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表白被拒的情况。
她在安慰狒狒宝宝的时候脑补了很多种情况,万万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了“表白”上。
知道真相的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有一天她偷亲了喜欢的人,结果喜欢的人第二天早上醒来,见到面就给她来了句“你会遇到最好的人”,她会怎么想?
这“情话”跟直接说“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有什么区别!
林生生木着脸,一时之间竟然有点不知道该心疼谁好了。
就在刚刚,她在听狒狒宝宝讲故事的时候还偷偷在心里骂那个男人。
但现在,她有点理解了。
电话那头,因为喝了酒导致神经都有些迟钝的狒狒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啊,是这样吗?”
难道,真是她的原因?
狒狒眨了眨眼,在脑海中努力回忆当时的场面,却发现事隔经年,她也记不清了。
但好像,还真的有点可能。
自她认识那块木头起,就从来没见他看过什么文学类的小说或者电影。
就连她还在国外留学时,一起去电影院约会的那几次,也是她态度强硬地拉着他去看的。
所以,他其实是因为误会了她的“情话”,才会避而不谈感想的吗?
她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狒狒捂着脸,试着代入了一下那块木头的视角。
偷亲了暗恋的人,结果暗恋的人醉酒醒来后不仅委婉拒绝了他的感情,甚至还一再逼问他的想法。
这不是逮着老实人欺负嘛。
越想,她就越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原本快碎成渣渣的心,好像又在胸腔里活了过来。
这些年肆意在她心里生长蔓延的思念和不甘,此刻像是看到了希望般重新复燃。
然而,也只是一瞬而已。
她几乎立刻想到了男人即将订婚的消息,不禁露出苦涩的笑。
刚刚才止住的泪,再次涌了出来。
就算他曾经确实爱过她,那又怎样。
错过的时间太久,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也早就放下她了。
要是知道他是块不懂浪漫的木头,要是她能再勇敢一点,大胆一点,要是不被那句“先动心表白的人是输家”的谬论影响到判断。
她当年一定会捧着他的脸颊,直白地告诉他,她喜欢他。
可是,没有如果。
她翻找记忆,无意中发现了一张奖券。
可这张奖券,已经过期了。
“宝宝,你还好吗?”
林生生隐约感觉电话那头的人,在听到她合情合理的分析后,不仅没有被安慰到的样子,反而情绪更低落了。
“我…很好。”
狒狒尽力地压着哭腔回应,可早已变形的尾音和沙哑的嗓子,无一不是泄露她真实情绪的力证。
林生生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是决定鼓励她振作起来。
“宝宝,你要不要考虑,去跟他见一面……”
这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就算见一面,又能说什么呢?
是让狒狒告诉他,她有多爱他,然后拆散他和他的未婚妻吗?
到那时,无论这个男人选择谁,另一个女生无疑都会受到伤害。
显然,狒狒也是这么想的。
她情绪持续低落。
林生生就这么陪着她,静静看着窗外从暗沉的天色到蒙蒙亮的熹微。
太阳从钢铁巨兽的缝隙中缓缓升起,金边勾勒出城市中心最完整的样貌。
“老婆,你先去睡吧,今天的课程跟运营请个假,晚上直播前我打电话叫你起床……”
林生生听着耳边传来她喋喋不休的关切,心中更是对自己什么都不能为她做而感到内疚。
“我没事宝宝,我还不困……”
她还想继续陪她再坐一会儿。
电话那头,又是良久的沉默,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说得对,生生,我还是想去见他一面。”
“但我不打算向他挑明我的心意,只打算...再见他最后一面,顺便感谢他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林生生抿了抿唇,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明白,这是狒狒给自己找了一个完全死心的理由。
再见他最后一面。
将他的样子刻在记忆中。
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对了老婆,刚好他新公司的地点就在京城,等我过去了,带你出去好好潇洒一下!”
林生生只犹豫了一瞬,很快答应下来。
“好呀宝宝,那我等你。”
运营小音跟她说过,尽量不要线下去见大哥,但没说过不让她见老婆粉。
她大概能猜到狒狒宝宝口中的“好好潇洒”指的是什么,但为了老婆粉,她拼了。
电话那头的人轻轻笑了笑。
“谢谢你,亲爱的生生。”
“为了防止你接机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喊我狒狒宝宝,我觉得我们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许尽欢。”
“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尽欢。”
“以后咱们私下聊天的时候,你就叫我欢欢姐吧~”
林生生笑着应声。
“不可以叫欢欢老婆嘛?”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比你大五岁哎,叫我一声姐,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林生生从善如流。
“欢欢姐姐~”
“紫渍~”
她这声紫渍过于婉转。
硬是给许尽欢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