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三月!
竟然真的是她!
怎么会这样?
阎时年身形一晃,竟是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三爷!”
苏管家吓了一跳,当即上前扶住了阎时年。
阎时年挥开他,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手机里的照片。
童三月……死了?
怎么可能……
明明昨晚都还好好的……
她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
这一定是假的!假的!!
“三爷……”
苏管家担忧地看着他,既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却又迫于他的气势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我绝不相信!”
阎时年猛地转身冲了出去……
当他带人赶到的时候,童三月的尸体暂时被抬进了停尸房。
阎时年原本匆匆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
明明在赶来的路上,他心急如焚,只恨不得立刻见到童三月。
可……
等真的距离童三月只有一墙之隔时,他反而胆怯了……
是的,就是胆怯。
他害怕里面躺着的人,会真的是童三月。
“三爷……”
丁晖低低地唤了一声。
从听说总裁夫人遇难的消息开始,这一路过来,三爷周身的低气压几乎快要压碎他们这些人。
吓得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现在,总裁夫人就躺在里面……
三爷突然不动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害怕?不敢面对?
可是,总裁夫人遇难已经是事实。
想到这里,丁晖的心也不禁跟着沉了下去。
没想到总裁夫人竟然……就这样没了。
别说三爷不相信,就是他,他也不敢相信。
前几日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说没了就没了?
“阎总?”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后方传了过来。
阎时年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转过身去:
“傅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傅斯亭。
傅斯亭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了停尸房的方向一眼,问道:
“你是来接她回家的?”
阎时年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语气森冷阴沉: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阎总,你确定现在要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吗?”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阎时年却只是一直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仿佛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
但一旁的丁晖却明白,阎时年真正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在逃避。
阎时年在拒绝知道真相。
在看到傅斯亭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他们心里最后那一点点侥幸也都没了。
即便现在还没有亲眼见到那尸体,也几乎可以判定,里面的人就是总裁夫人,而非同名同姓的其他人。
阎时年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一直不愿意接受事实。
才会一直反复追问傅斯亭,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傅斯亭也似隐约察觉出了点什么,解释道:
“我是负责带学员出国参加学术交流的导师,三月的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我……”
“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阎时年就突然挥拳砸了过来。
“你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
他一边玩命砸拳头,一边一声比一声狠戾地质问道。
看着傅斯亭的眼睛更是一片猩红!
仿佛要将他当场生生打杀一般!
那副疯魔的样子,又凶又狠,带着毁灭一切的杀意狠戾。
饶是傅斯亭很快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也根本无力抵抗,愣是被打得吐出了血。
眼看着就要闹出人命,丁晖一惊,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阎时年的腰,将他往后面拖去:
“三爷!三爷!别打了!别再打了!
“再打就要闹出人命了!”
阎时年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丁晖的话,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傅斯亭,重复着之前的话:
“我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咳咳!”
傅斯亭猛地呛咳出一口血。
他擦了擦唇角,看向阎时年:
“你疯够了没有?你以为这样,三月就能回来了吗?”
事到如今,如果他还没有看出阎时年的异常,那他就是真眼瞎了!
只是,现在做出这一副深情的样子又有什么用?
早干嘛去了?
如果不是他伤害三月至深,三月又怎么会……
“如果三月还活着,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要是真的在意她,就应该在她生前的时候好还对她,而不是在她死后做出这一副难看的样子!”
傅斯亭讥讽道。
他虽然不知道,童三月和阎时年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却看得出来,童三月过得并不开心。
她一心想要逃离。
必定是因为阎时年这个丈夫做了什么,彻底寒了她的心,这才会让她一心想要逃离。
“你闭嘴!她没死!”
阎时年一把甩开丁晖,冲上去恶狠狠扯起傅斯亭的衣领。
眼神阴沉得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傅斯亭却只是平平淡淡地看着他:
“阎总,想不到,你竟然也是这样自欺欺人的人。”
面对阎时年的暴戾,他竟是没有半分压力,甚至还有隐隐能与他对抗之力。
明明他脸上带着笑,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温润谦和。
“我说她没死,她就是没死!”
阎时年狠戾道。
“砰!”
傅斯亭忽然举起拳头,一拳狠狠砸在阎时年的脸上!
阎时年的脸上顿时肿起了一片淤青,唇角也流出了血。
“阎总现在清醒了吗?”
傅斯亭问。
阎时年没有说话,只是原本揪着傅斯亭衣领的手却是一松,缓缓放了下来……
丁晖原本还担心傅斯亭的行为会刺激到阎时年,怕他当真把傅斯亭给杀了,已经紧绷了神经,做好了“只要阎时年一动手,他就立刻冲上去阻止”的准备。
不想,却看见阎时年放下了手……
他松开傅斯亭,缓缓转身,来到了停尸房的门前。
盯着门,他静静地看了一阵。
终于,他抬起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躺在那里的人。
隔着白布,他看不到对方的脸。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白布下面躺着的人就是童三月……
他就怎么也无法再往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尸体旁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掀开那一层白布的……
终于,他看到了白布下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