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她手臂的蓝纹剧烈闪烁，跟着就像被蒸发掉一样飞速褪去！
皮肤苍白得吓人，几乎是透明的，底下血管发黑。
她痛得蜷缩起来，牙关打颤。
“怎么了？！”陆晨心头一紧，赶紧脱下外套裹住她，挡开要命的阳光。
他摸出手机，只剩最后一格电。
“林秋雨！奥克斯废弃工厂地下！莫里斯老巢！晴晴快不行了，要医疗支援！”陆晨吼得飞快，手指下意识捏紧刘晴晴冰凉的手。
“老天爷，你们还活着！”林秋雨的声音混着杂音，“马上派人！注意什么？！”
“实验室证据！莫里斯搞人体实验！小心液态金属…很危险！还有…”陆晨顿了顿，“带医生，晴晴不对劲！”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骤然漆黑。
头顶传来旋翼切割空气的轰鸣，越来越近。
碎石尘土扑面而来。
刘晴晴彻底晕了过去。
陆晨打横抱起她，冲向厂房外的空地。
三架警用直升机悬停降落，武装警察跳下来围成圈。
林秋雨从中间那架跳下，医疗队提着箱子跟在后面，直冲过来。
“送医院！”她对医疗兵喊，又扭头拉住陆晨，“实验室呢？”
“莫里斯…意识上传了，那老狗还活着，藏在网里！”陆晨嗓子哑得厉害。
医疗兵把刘晴晴抬上担架，陆晨跟着想上，被林秋雨死死拽住。
“你也得检查！”
强风里，林秋雨耳机里传来汇报，她脸色一沉，“入口找到，但数据在被远程狂删！”
“操！”陆晨想挣开她，“莫里斯在毁证据！”
“技术组在切断！你先检查，然后把所有事都说出来！”林秋雨不容置疑。
直升机上，陆晨握着刘晴晴惨白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蓝纹消失的地方。
窗外，整个工厂区被封锁，特警队冲进了地下。
全市最好的医院顶层被清空。
担架车轮子滚得飞快，警报器滴滴响，刘晴晴身上插满管子和探头。
“生命体征在掉！”
“血液异常！没见过的结构变异！”
“准备核磁共振！”
医生们的声音在走廊里飘。
陆晨被拦在检查室外。
玻璃后面，刘晴晴被一堆仪器淹没，灯光惨白，她看起来随时会碎掉。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林秋雨递来一杯水。
陆晨灌了一口，开始讲地下发生的一切——莫里斯的疯狂实验，液态金属，克隆体，还有最后的意识上传。
“他妈的疯子。”林秋雨听完后，半天憋出这句，“贵斯医疗就由着他这么搞？”
“永生。”陆晨盯着水杯，“这玩意儿对某些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警卫快步过来，在林秋雨耳边低语几句。
她脸色更难看了。
“技术组确认，大量数据跑了，传到哪儿不知道。莫里斯的意识碎片可能已经进网了。”林秋雨快速说，“而且，媒体也嗅到味儿了，市中心这么大动静，瞒不住。”
陆晨正要说话，医疗室门开了，主治医生一脸凝重走出来。
“陆先生，病人情况…很怪。体内有种东西在改写她的细胞结构，我们从没见过。不知道会不会要命，但这超出了我们理解范围。”
“她会醒吗？”陆晨声音发紧。
“还在昏迷，但脑电波乱得像在跑超级运算。”
检查完，刘晴晴被推入单人病房。
陆晨守在床边，病房里只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一点幽蓝，在刘晴晴眼下皮肤一闪即逝。
“晴晴？”
没反应。
陆晨凑近了些，没错，刚才确实闪了一下。
她指尖轻轻抽动了一下。
蓝纹没消失，是藏得更深了！
林秋雨推门进来，晃了晃手里的平板，压着声音：“媒体炸锅了。”
屏幕上全是关于“莫里斯秘密实验室”的新闻，警方封锁现场的画面滚动播放。
“贵斯医疗呢？哼，等着切割甩锅吧。”陆晨扯了扯嘴角。
林秋雨摇头：“没那么简单，贵斯背后水深着呢，不会让自己沾上这屎盆子。”
“想捂盖子？”
林秋雨晃了晃手里的平板，屏幕上的官方通告刺眼。
“官方口径，莫里斯，独狼，贵斯，受害者。”
她扯了扯嘴角，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晨噌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啦一声。
“证据呢？实验室！那些人！钱！贵斯他妈的脱得了干系？！”
“在走了，流程。”
林秋雨只说了四个字，但意思够明白了。
“他们敢？！”陆晨压着火。
林秋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下巴朝病床点了点。
刘晴晴眉头锁着，像是梦里也不安稳。
头顶的灯管滋啦闪了两下，心电监护仪屏幕上的波形瞬间乱成一团麻，又倏地恢复平稳。
“这地方不对劲。”林秋雨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我怀疑……医院的系统。”
陆晨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刘晴晴苍白的脸。
“或者，”他嗓子发干，“还在她身上。”
门开了，一个护士推着药车进来，脚步声很轻。
她低着头检查输液袋，动作没什么错处，但就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
陆晨眼角余光扫到她袖口滑落时，手腕上似乎有银光一闪。
“小心！”陆晨想也不想，把林秋雨往旁边一扑！
几乎同时，那护士的手臂猛地拉长、锐化，变成一道银亮的尖刺，直戳向刘晴晴手背的留置针！
输液管里的透明液体里，一抹银色正飞快地往上爬！
陆晨抄起床头柜上的不锈钢托盘，卯足劲砸在那“护士”脑袋上！
“铛”一声巨响，震得耳朵嗡嗡响。
那脑袋瘪了一块，但银色流转，眨眼恢复，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莫里斯！”陆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林秋雨已经拔枪，“砰砰砰！”
子弹打在银色躯体上，只溅开几点涟漪，然后就被吞了进去，屁用没有。
眼看银色就要灌进血管，陆晨伸手一把拔掉针头，血珠溅开。
那液态护士哗啦一声散开，变成一滩水银样的东西，贴着床单就朝刘晴晴涌过去！
监护仪的警报声陡然拔高，尖锐刺耳！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
瞳孔深处，幽蓝的光一闪而逝。
她坐起身，抬手按向那滩涌来的银液。
没有剧烈碰撞，银液碰到她指尖的刹那，像是碰到了无形的屏障，迅速失去光泽，凝固、碎裂，簌簌地掉落，转眼变成一堆灰扑扑的粉末。
“系统防御…激活。入侵体…清除。”
刘晴晴开口，声音平板，像是两个调子叠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陆晨和林秋雨都愣住了。
“晴晴？”陆晨试探着喊了一声。
她缓缓转过头，瞳孔里的蓝光慢慢散去，眼神从空茫变得迷茫。
“陆…晨？”
声音是她自己的了，但虚得厉害。
她低头，看着床单上那堆灰烬，“刚才…怎么了？”
警报还在响，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场面顿时乱糟糟。
陆晨被人挤开，但他一直盯着刘晴晴。
这时，林秋雨身上的通讯器响了，她赶紧接起来，脸色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