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强制?”
唐峰有些不可置信!
宁采薇点了点头,“不强制!”
“不影响我拜师?”
“不影响!”
“师父,如果您回来,看到我什么都没做,会不会生气?”
“不会!”
“那……会不会失望?”
宁采薇看着他的试探,同样摇了摇头,“也不会。”
“为什么?”
唐峰是不理解的!
他的便宜爹说是开明,不如说是没时间管他!
他娘身体不好,他也早就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可是自己选择,与他们期待的不同,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失望的眼神。
可……
明明他们让他自己选择的,可自己选择了,他们为什么会失望呢?
可看着师父的眼神,好像确实不会!
突然感觉,脑袋好痒!
“十五天,你每天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选择休息,不正常吗?”
宁采薇哭笑不得!
她给了他选择……
不过是怕他,长期的辛苦,忽然静下来,会有一种空虚感。
这感觉特别不好受,想睡觉,睡不着,想好好大吃一顿,可满脑子都是数据,吃不下。
想要逛逛街,想要做些什么。
却发现……
放松的时候,居然只想工作!
她也是避免他出现这种空虚感,所以给了另外一个选择罢了。
人的精神,就如同一根皮筋,长期绷着,也会断地。
“正常!”
不对!
正常吗?
唐峰看着神色认真,已经翻看资料的师父,莫非正常?
“今天课程停止,数据归档。”
“半个月了,放假。”
记录好最后的数据,那如同仙音的话,在档案室里扩散。
“耶!”
“宁老师最好了!”
“宁老师真棒!”
“宁老师,你是我的女神。”
……
“一边去,一边去,你们都一边去……”
“师父是我的!”
唐峰一脸防备地看着四周,最后被人拉走……
众人把他压在最下面,然后一个个开始叠罗汉……
什么院长儿子?
接触这么久了,他们早就忘了,唐峰是院长儿子,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一只二哈!
至于宁采薇的身边,只有一个谢春红,她脸色红红的,“宁老师,如果唐峰过来干活,我能不能帮忙翻页?”
宁采薇挑了挑眉,看着这个容易害羞的姑娘,“嗯……”
“你不觉得,他该求求你吗?”
那死小子,还没开窍呢!
虽然年纪同龄,宁采薇却有一种对待儿子的错觉……
就是说!
有点鬼畜是怎么回事?
“啊?不用不用的!”谢春红脸色更红了,赶紧摇了摇手。
宁采薇揽住她的肩膀,凑到谢春红的耳边,“那块木头,没开窍呢!”
“小春红,你可不能那么上赶着。”
臭小子,之前是个木头,现在又全副心思都抛在数据统计上。
她也说不清,该欣慰啊,还是该无奈啊!
老母亲在线担忧啊!
“啊?”
“宁老师,我不是!”
“我……”
“我没有。”
谢春红的脸,此刻如同烧红的锅底……
那通红的程度,宁采薇都有一种,想要在她脸上摊个鸡蛋的冲动……
嗯……
会不会直接熟了?
“没有!”
“我就那么一说。”
“好了,我回去收拾了。”
“嗳,年轻人啊,精神头就是好,不知疲倦。”
她摇了摇头,然后离开档案室。
“谁年轻?”
“年轻人?”
“宁老师说谁?”
“对啊!我们不是都比宁老师年纪大吗?”
“只有小谢比宁老师年纪小吧?”
几个胡闹的人,一头雾水地抬头,随后……
“唐峰要跑!”
“抓回来!”
……
一时之间,又是热闹一片。
谢春红把档案室收拾好,锁上门,也默默离开了。
他们的声音,也许有些大,也许吵到了别人。
可其他屋子里的人,都露出了一个宽容的笑容,那帮小家伙,压抑了太久,也需要短暂的释放。
唐峰揉着自己的胳膊,“嘶……那帮牲口,居然下死手!”
他刚刚走到宿舍门口,就看到一直站着的唐老头好像巡逻一样,左晃晃,右晃晃的。
“犬父,您这是走错路了?您的宿舍,可不在这边!”
他吊儿郎当的,一边咧嘴,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往宿舍里走。
“我们聊聊。”
唐正诚叹了一口气,看着唐峰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股无名火起,可想到宁采薇的话,又被他生生的压下去了。
“可以。”
“我得先洗澡,师父已经嫌弃我了。”
“要聊,回家聊。”
“唐正诚,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你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了。”
往前走的唐峰,脚步顿住,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唐正诚。
唐正诚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的项目进度,“好。”
背对着唐正诚的唐峰,嘲讽地勾了勾唇,他已经脱离父母掌控的年纪,何必聊呢?
他们之间……
有什么可聊的呢?
在嘲讽的笑容下,眸子有些发黑。
“你……宁老师来找过我。”
父子两个人,坐在桌子对面,本来是最亲的关系,此刻却好像陌生人。
“我师父?”
原本吊儿郎当的唐峰,在研究院的时候,一身邋里邋遢,身上都有味道了,头发也有些长,遮住了眼睛。
可现在终于给自己清理干净了,除了发红的眼睛,代表他没有休息好外,其他的一切如常。
“宁老师说,你的想法应该有一些改变。”
“唐峰。”
“我知道,我很忙,在项目里,我没办法照顾你,也没办法照顾你妈妈。”
唐正诚一直都知道,妻儿,是他内心最愧疚的区域。
明明知道,可却没办法弥补。
他这一生,可能会死在研究院……
“老唐。”
一个温柔的女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睛里没有怨怼,也没有其他的情绪。
只是走到唐正诚的身后,按了按他的肩膀。
“你有你的责任,在我嫁给你的时候,我明确地知道,你属于国家。”
“唐峰。”
女人看向儿子,让她骄傲的儿子。
“你爸爸有他自己的无可奈何。”
“你可以怨他,你可以恨他,甚至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女人即使说着这些话,她依旧是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