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神都注定了不会平静。
一条条火龙从城北向着东西南三个方向不断扩散,尤其是位于东边的军械库,更有一支数量可观的队伍迅猛扑袭而来。
镇守军械库的,正是京城另一支守备力量玄武卫。
金吾卫、玄武卫和羽林卫,构成了神都的整体防御体系。
其中金吾卫负责平日里的治安及巡哨,玄武卫除了应急之外,更重要的就是镇守诸多京城重要所在,比如神都各主要门户,以及各重要仓库衙门。
至于羽林卫,则负责宿卫皇宫,也就是俗称的禁军系统。
三支军队各有侧重,又互相制衡,如此才能确保神都的绝对太平和安定。
而更重要的一种预防军队作乱的手段,便是把这三支军队的绝大部分人马的军械甲胄全部收拢在军械库中。除非有宫里或兵部的首肯,否则这三支合在一起足有七八万人的队伍,真正能调动的持兵甲士绝不超过两千。
所以,想要真正发挥出金吾卫的强大战力,真正掌控整个京城,首先要做的,就是拿下军械库,武装整支队伍。
封常权深知自己责任重大,带兵直奔军械库时,便已做好了强攻猛战的决定。
可是,当他真个率军杀奔到那至关重要的库房前时,却有些发愣。
想象中的严阵以待,库门紧锁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只见几个顶盔贯甲,手持兵刃的将领早已迎候在那儿,身后则是大门敞开的军械库。
待他来到跟前,一人已自这些将士身后闪了出来:“封叔叔,我已等你许久了!”
“郭旭!”封常权先是一惊,跟着便立刻明白过来,“是将军让你早一步来此,让他们打开库房的?”
“正是。闲话少说,还请叔叔你赶紧让人把这儿的甲胄兵器都运出去,咱们得赶在天亮之前,把整个京城都掌握在手。”
这时封常权已经彻底回过味来,自家主将可不光在金吾卫中有着巨大的威望,他在玄武卫里,也是一呼百应的存在。
郭照可是从玄武卫一路升起来的,之后才因功劳调入金吾卫。
就是郭旭,如今都还挂职在玄武卫里,有着极其深厚的人脉。
只要他父子出面,玄武卫上下都要卖三分颜面,再加上郭旭手中那一枚货真价实的,从宫里得来的金牌,就足够让军械库的守备力量果断开门配合了。
当下里,封常权便是一声令下,两千兵马即刻进入库中,把其中囤积如山的甲胄弓弩等等重要兵器尽数搬出,再用车辆快速送向其他各个方向,支援那里的同袍。
待到时间来到四更天时,金吾卫和玄武卫的兵马已经穿戴齐整,把守神都各座门户,无论是外城还是内城,甚至皇城,进出的通道都已被他们切断把控。
这还不算,一支支队伍更是化整为零,分批包围了城中各主要官员的府邸。
将之前郭府门前的情况,在其他各位大人的家宅前重新上演了一遍。
也是直到这时,许多闭门在家的朝廷官员们才如梦方醒,但显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
兵部尚书戴启明是在睡梦中被亲信给叫起来的。
在听说自家所有门户都已被军队封堵住后,他首先的反应就是愤怒:“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围老夫的府邸,这是要造反么?
京城的兵马,没有我兵部调令,谁敢乱动?”
“老爷,是金吾卫的人马,说是有奸臣作乱,他们是奉命保护……”
“简直是一派胡言!由老夫去和他们理论,这恐怕是有人真个想要造反,胡乱打出的这种旗号而已。”
戴尚书说着匆匆穿上官服,戴起官帽,便火急火燎地直接开正门外出。
结果,却被几个大头兵挡住了去路。
“大胆!你们是什么东西,几个丘八而已,就敢挡本官的路,还有没有点规矩和尊卑之分了?”
“还请尚书大人恕罪,这是上峰之令,末将等也是奉命行事,请不要让小的们为难。”
“怎么,你们还真敢对本官动手不成?
本官告诉你们,本官是兵部正堂,管着我大雍所有兵马军事,别说你们,就是他郭照,见了老夫也得客客气气的!”
戴启明气势如虹,一边呵斥着,便要往外走。
可没走两步,跟前寒光一闪,两把快刀已经斜斜横在他的面前,同时,后方又有好几杆长矛对准了他。
“你们想做什么,想杀了本官么?”口中叫嚣着,戴大人脚步却即刻停下,还不可查地又朝后退了一步。
“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只知不让任何人离开此处,还请大人不要让我们为难。上头的意思,若是守不住,便让小的们提头去见。”
那为首的小军官虽然语气依旧恭敬,但态度去是相当坚决,目光更是无所畏惧地盯着面前的大人物,威胁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戴启明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心中已生畏惧。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真敢直接对自己下手的,只要自己再往前强冲,给他们借口的话……
这些个丘八大头兵确实卑微,平日里自己一句话,就能让几十上百个兵卒死得无声无息,但现在,却不是逞威风的时候。
“好,那本官就不为难你们,倒要看看天亮之后他们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戴尚书可是清醒得很,一见是不可为,便果断选择退缩。
相似的情景,在京城各处不断上演着。
这些被军队围了宅邸的官员们,此时一个个都没了往日里的气焰,全都很是规矩地留在了各自家中,只等着天亮后,有个最终结果。
而这时,相似的一幕也发生在了皇宫之前。
一支超过五千人的队伍也把皇宫正前方给包围了起来,这让宿卫宫城的禁军羽林卫大为紧张,双方剑拔弩张,差点就直接动起手来。
关键时刻,一人排众而出,来到宫墙之下,才让上方的将士稍微放心了些。
“九千岁,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