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
小时候还是孩子王，偷偷溜出去的次数并不少。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生活与外面的世界不同呢。
只不过当时还小，还没有弄明白，军区这个由父辈为他们建造的乌托邦有多么的难得。
后来长大了，他越来越多的接触外面的世界，发现自己的渺小乃至无能为力。
他能做什么？
他好像做不了什么。
那段时间，秦越特别害怕战友知道自己的身份。
怕他们说，“秦越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将军的儿子。”
或许没有丝毫恶意，只是平静的阐述事实。
可即便如此，也会让秦越觉得难受。
他的心魔实在太多了。
其实秦越也没找到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善待他的战士们。
他能做的实在有限。
可沈穗不一样。
她做的很多。
在东京，沈穗其实挣了很多钱。
很多很多。
枕边人的他是知道的，偶尔沈穗也会有耐不住的时候，会告诉他，欣赏他一脸震惊。
又会在他夸赞她的时候谦虚道：“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可这些钱，除了那些继续用来生钱的钱，剩下的都兑换成外汇，给了区政府那边。
便是从区政府那边兑换出人民币，也又在那边做了投资。
春雪扩建，又招了不少人。
这次跟之前又不一样，她特别招了一些转业军人。
秦越没那么大脸面说，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尽管杨师长信誓旦旦。
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做一些她认为对的事。
去年下半年开始，国内开始大规模裁军。
空34师这边因为性质特殊，受到的影响不算大。
不过还是有一些办公室的副职人员，转业到了地方的航空院校。
裁军规模大，地方上的安置工作多少有些拆东墙补西墙。
哪有那么多岗位啊。
沈穗的春雪帮忙安置了一些转业军人。
数量不算特别多，但能安置一个是一个啊。
区政府那边才不挑剔呢。
感谢还来不及。
便是首都这边，空34师下属的家具厂，也安置了不少转业军人。
毕竟还能留在首都，工资待遇也不错。
又是部队下属企业。
怎么看都觉得安心。
而这个34家具厂的创办，也有沈穗的功劳。
用杨师长的话说，沈穗当居头功。
她做了很多事，便是其他人不知道。
秦越也都看在眼里。
明明她的起点也比很多人差。
生活在大院里的那些子弟们，他们也挣钱。
利用父辈的资源，倒买倒卖。
这都不是稀罕事。
他们的腰包越来越厚实，吃穿用度越来越好，情人也越来越多。
沈穗比他们强了太多太多。
“我哪有这么好啊。”听秦越这么说，沈穗都有些心虚。
就秦越看她哪哪都是好的。
可她也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啊。
她可是在浦东拿了很多地皮的。
好吧，相较于偌大的黄浦江东，其实沈穗弄到的地皮并不算多。
也都有实实在在的经营。
她好像的确还不错。
但是……
“这话只能在家里说。”
不然她会被人“惦记”的。
“知道。”秦越温柔的抱着她，“就算投资失败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去我妈那里骗点钱。”
沈穗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少打她那些养老钱的主意。”
其实也知道秦越是在开玩笑。
真要是亏了。
那肯定是提桶跑路啊！
难不成还留在小日本还账吗？
最好走之前再狠狠贷款一笔。
反正小日本再怎么愤怒，手也不可能伸到国内。
秦越被她这话逗乐，“就是，薅他们这点钱算什么。”
就是！沈穗一万个赞同！
她其实原本就有了主意。
但又有那么一点犹豫。
她需要一个人站在她身边，告诉她你这么做没错。
这个人可以是秦越，也可以是靳敏，还可以是薛秀芹薛大姐。
当然，秦越更好。
他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沈穗纠结了一天的问题解决掉了。
她心情特别好，晚些时候去哄睡了长安和长宜。
又去给小满讲睡前故事。
小满觉得怪怪的，她已经很久没听睡前故事了。
倒不是爸爸妈妈不跟她讲了。
主要是孩子自己大了，可以看连环画什么的，不再需要父母这般哄睡了。
“妈妈你是不是心情特别好呀？”
沈穗笑着回答，“对呀，特别的好。”
“那你今晚能陪我一起睡吗？”小满抱着沈穗的胳膊，“我好久没跟妈妈一块睡了。”
沈穗愣了下，但还是答应了，“好，我陪小满。”
她本来说，哄完孩子就回去的。
让秦越等着她。
但……
秦越瞧着小满房间的灯灭了，但并没有开门声。
有几秒钟，他意识到沈穗把自己落在女儿那里了。
成年人哪能跟小孩子争啊。
不过小满睡觉向来快。
而且睡着了就跟小猪似的。
一刻钟后，秦越拿着大衣悄悄地推开门。
然后看到了俏生生站在那里的沈穗。
“我答应你了的。”
答应了人的事，哪能放鸽子呢。
至于女儿这边，“等天快亮的时候，你再把我送回来。”
沈穗如是对抱着她的男人说。
“好。”
……
徐月兰收到了沈穗的消息。
电话打到大使馆，大使馆这边负责跟他们联系的工作人员又把沈穗的意思告诉徐月兰。
其实这条线并不怎么经常用，怕被日本这边发现端倪，反倒是不利于徐月兰继续做金融投资。
毕竟跟政府牵扯上关系，大概率会第一时间被怀疑是间谍，到时候被没收财产驱逐出境那才叫糟糕呢。
但沈穗怕徐月兰这边等得着急，还是先联系到了大使馆这边。
毕竟能给大使馆打跨国电话嘛。
而来自沈穗的同意让徐月兰如释重负。
她现在有一股子势头，就怕这口气断了。
固然能续上，但怕日后操作也畏手畏脚。
沈穗同意，这当然再好不过。
当天下午，徐月兰就约了证券公司的人一起喝咖啡。
讨论抵押贷款的相关事宜。
至于具体事宜的办理，明天把银行的人约出来再谈便是。
这件事办的非常快，十亿日元的抵押贷款，不到三天就办了下来。
效率吗？
徐月兰只觉得疯狂。
可她要的，就是这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