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跟女排签订合同时,女排这边是跟体委打了申请的。
张领队说过,体委的黎主任很支持女排做出一些创新性的举动。
如果能成功,说不定能带动国内其他体育项目的发展。
全民体育的发展,不能只依靠国家,也需要社会上的力量。
反正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吧。
从这次体委邀请国内运动服厂来首都开会,不难看出,黎主任还是希望多一些社会上的资金的。
但问题在于,现在都是国企,没有民企。
那赞助金额就不会高。
再加上现在国内电视机普及率并不高,广告效应有多好。
又或者说明年奥运会,新中国的第一次奥运会之旅能斩获多少金牌。
体委这边也不知道。
他们是探索着来的。
五百万是宣传司孙全德去云南吃了蘑菇产生了幻觉。
真以为自己能拉来巨额赞助在体委狠狠露脸。
想的可真美。
你想露脸?
我还想要你露屁股呢。
沈穗直接去了张领队家里。
张领队听她说明来意后,脸色也不好看。
原本以为没什么问题,谁知道孙全德竟然开价这么高。
搞什么啊。
女排这边的态度很明确,他们与牡丹服装厂的合作很愉快,想要继续下去。
但女排也得听体委领导。
当然,孙全德不代表体委。
他一个宣传司的司长,哪那么大的脸。
“我明天去找黎主任询问询问。”张领队跟黎主任是老乡,有这份情谊在,他跟体委的大领导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对了,你们是什么意思?”
咨询一下,不见得就按照沈穗的意思说。
但有个参考,明天去体委一把手的办公室,也有的说。
沈穗想了想,“跟女排合作还是很愉快的,于情于理我们都想继续合作下去,至于其他的,没了。”
耿为光点头,“没了。”
张领队:“……”其实你可以说两句的。
不过沈穗的态度明确。
牡丹运动服有赞助的意愿,但不可能任由着体委要价。
这件事有商量的余地。
但并不算很多。
这又牵扯到别的事情。
比如说,乒乓球还没能进入奥运会大家庭。
作为国球,乒乓球的地位不言而喻。
它曾经的政治作用为其带来了绝对的体育地位。
如果这次奥运会有乒乓球项目,那赞助费用肯定会高一些。
虽然女排也拿到了世界冠军,还拿了俩。
但后来者远不如乒乓地位高。
可问题是,这届奥运会没乒乓球啊。
其他的体育项目,其实也就是足篮排什么的有些国民基础。
但也不如乒乓。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乒乓球,它也不值五百万。
能有五十万就不错啦。
沈穗并没有说出自己的预期赞助费用。
等着后面再谈嘛,不着急的。
耿为光看她气定神闲的,索性也放下心来等消息。
张领队那边到了星期四才给出说法,“明天再开会磋商磋商,对了黎主任与会。”
之所以拖到星期五,是因为只有这天,体委的一把手才有时间。
就明天了。
耿为光有些激动。
“你觉得体委那边这次会要多少?”
沈穗也说不好,“最好一分不要。”
耿为光:“……天还没黑呢,做啥白日梦。”
“总要梦一下嘛,我还梦想着回头能在国内看奥运会呢。”
曾几何时,姜教授跟她说,“等你找到小满,说不定奥运会也快开始了,到时候我给你们母女弄门票,你们也一块去看看热闹。”
她们终究没看上。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等回头机会合适,她甚至可以带小满出国去看奥运会,去看世界杯。
还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在家门口看奥运会。
耿为光觉得这个梦的有点大,“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国内经济落后于欧美,就像是男足进不了世界杯决赛圈一样。
这么个条件下想要举办奥运会,大概真的就是有生之年了。
“说不定很快呢。”
虽然沈穗说话很灵验,但耿为光还是不太相信。
不过他的话倒是给了沈穗启发。
再度来到体委,沈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奥运会有二十一个大项,细分的小项目有二百多个,很多其实我都不熟悉,不过我个人有所偏好。”
“女排是我们一直以来都赞助的项目,自然没得说。除此之外我还想赞助另外三个项目,射击、游泳和田径。”
“我女儿喜欢钓鱼喜欢划船,是个很喜欢玩水的孩子,这是我想赞助游泳的原因。”
“我曾经参加民兵团的训练,也算摸过枪的,只不过没这个天赋当运动员,能够赞助射击队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至于田径,五十多年前,旧中国的刘长春独身一人远赴洛杉矶参加奥运会,那是我们第一次参加奥运会。”
“时光荏苒,初心不变,所以我想赞助田径项目,告慰其在天之灵。”
今年三月,刘长春去世,享年74岁。
他没能再熬一年,等到明年的洛杉矶。
怎么不是遗憾呢?
会议室里,好几个人都神色动容。
就连黎主任都低低叹了口气。
但沈穗并没能如愿。
哪能让她挑挑拣拣呢。
体委的意思很明确,赞助整个代表团。
当然,赞助费不再是五百万。
具体的数值,沈穗与体委这边有争执。
一百万不算多,但说实话,这一百万的赞助费用,对比国家对体育项目的支出,亦是九牛一毛。
沈穗礼貌性的讨价还价,“六十万,另外我们服装厂再拿出不少于五十万做赛事奖励基金。除了对参赛的运动员做最基础的奖励,另外拿到奥运会金银铜牌的运动员再按照成绩给与不同级别的现金奖励。”
“为国争光的事情,用钱来做奖励,合适吗?”孙全德第一个提出不同意见。
他发现了,这个沈穗太多话了。
就算你是牡丹服装厂的股东,可也不能一直都是你在说吧?
耿为光你也拿出点男人该有的态度来。
沈穗神色坦荡,“凭本事挣来的钱,有什么不合适?孙司长该不会是因为自己不能当运动员拿这笔奖金,就不想要运动员凭汗水泪水伤病挣钱吧?”
意思很明确——
你自己拿不到钱,也不想该拿的人拿这笔钱。
你这同志,小肚鸡肠的很!
大大的坏人。
叫什么孙全德啊,叫孙缺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