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门外的人，淡淡说了句。
师父胡振威的声音。
听到是师父的声音，二人才稍稍放松了些。
不过，心依然揪着。
师父怎么找过来了？
马崇业朝着刘建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
刘建勋心领神会，点头起身过去，打开了门。
“师父好。”
笑着对师父问了句好。
马崇业也站起身来，跟着问了句好。
“师父好。”
胡振威看了看二人，没理他们，板着脸，很是严肃。
“师父，这是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们？”
刘建勋笑着问道。
“对呀，我们工作一直兢兢业业的，没出什么差错吧？”
马崇业附和着道。
胡振威冷笑一声。
“兢兢业业？你们可是兢兢业业了。”
话里有话地说了句。
刘建勋和马崇业一脸无辜。
“师父，这什么意思？出什么事了吗？”
“你们两个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还非要我点破？”
胡振威看着二人，语气里带着责备，厉声道。
二人心里“咯噔”一下。
心说，不好。
怕是今天去看守所见王武的事，周正国那老狐狸，虽没抓住他们的现行，但把他的猜测跟师父说了。
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反正没抓着他们。
“师父，徒弟愚昧，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对，我们俩今天除了去档案室找资料，别的什么都没干呀。”
俩人咬牙坚挺着，矢口否认道。
胡振威用目光扫着二人。
“给我装，接着装，局长亲口跟我说的事，还能有错？”
二人在心里暗骂。
果然是周正国这个老狐狸。
告状告到师父这来了。
“你是说，周局长亲口跟你说的？”
马崇业问道。
“不然呢，咱们公安局还有第二个局长吗？”
胡振威语气里，带着质问道。
马崇业轻笑一声。
“师父，你还没看出来嘛？他这是挑拨咱们师徒呢。”
一旁的刘建勋，先前听师父的话，都以为要露馅了。
差点没扛住。
现在见马崇业这么说，顿时反应过来了。
对呀，周国正那老狐狸，又没抓住他们现行。
就算怀疑他们，又能怎样？
拿得出证据不？
赶忙跟着附和。
“对对对，师父，局长他今天撞到咱们师徒三人，在办公室的谈话，就对咱们起了疑心，他现在又跟你告没来由的状，显然就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胡振威听到这话，迟疑了下。
看了二人一眼。
二人目光坚定，并未露出破绽。
随后捏着下巴细思考着。
马崇业和刘建勋二人，这会儿极力克制着心里的紧张。
看着师父。
片刻，胡振威点了点头。
“不排除这种可能，周局长一直对我们刑警大队有意见，去年开年终总结大会时，还点名批评了我们，当时弟兄们都很不服，这事你们应该还没忘吧？”
“那哪能忘，气死我们了。”
“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得罪他了，他就揪着咱们刑警大队的小辫子不放，找着机会，就要损我们。”
“年终总结大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点名批评我们，让我们弟兄下不了台，想起来就要让人生气。”
“别的部门都得了奖状，就我们没有，害得我们弟兄在局里都抬不起头。”
胡振威见两个徒弟想起这事，情绪都有些激动，摆了摆手。
“也别生气，宰相肚里能撑船，气量要大些，行，那师父就不相信他，只相信你们两个，你们跟我说实话，师父只想听句实话，今天到底有没有去看守所，找王武？”
说罢，看着二人的眼睛。
“没有，我们找王武干嘛，又没接到通知，要审讯他。”
“对呀，就算审讯，也是在审讯室里，哪有让我们去看守所找他的道理。”
二人否定道。
胡振威笑了。
“崇业，建勋，你们是我的徒弟，我亲手带出来的，如果你们连自己的师父都不说实话，那咱们以后，还怎么合作？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就算你们去找了王武，我也能理解的，我知道，你们是担心卫东和玉婷......”
“师父，我们跟你说的就是实话，我们真没去找王武。”
不等胡振威说完，马崇业就态度坚决道。
“对，我们没理由去找他呀。”
刘建勋也跟着附和道。
胡振威听到二人这话，长舒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轻松。
“好徒儿，就知道你们不会做这种事的，记住了，师父是为你们俩好，这个事，除了日常的审讯工作，别的一律不要管，听到没有？”
“是，师父。”
胡振威嘴角露出欣慰，伸手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你们还很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你们师父我，一没背景，二没学历，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走到今天，太知道这里面的事，有多凶险了。”
说着轻叹了口气。
仿佛过往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您之前跟我们说过这些。”
“我们没有忘。”
二人点头道。
“崇业，建勋，你们不要怪师父，师父年轻时，也曾和你们一样无所畏惧，甚至比你们的心气儿还要高，可一件件痛人心扉的事实，早已把年轻人的棱角磨平，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会懂的。”
胡振威深叹一口气。
“师父对我们像父亲般照顾，我们对师父只有感谢，哪里谈得上责怪。”
“知道师父都是为了我们好。”
二人认真道。
“嗯，那就好，行了，我只是担心你们两个误入歧途，既然这事跟你们无关，我就放心了，后面不管局长怎么找我谈话，我都会尽力给你们撇清关系的。”
胡振威露出老父亲般的慈笑。
“谢谢师父。”
“让师父担心了。”
二人连声道谢。
“唉，当师父的，哪有不担心的，你们歇着吧，我走了。”
“我们送送您。”
二人把师父送出办公室门外，目送着师父离开。
等胡振威走远后，二人回到办公室。
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真是太惊险了。”
马崇业拍着胸脯道。
“还好没有露馅，咱们必须得尽快找到胡亮，说服他加入我们，以后有什么话，就让他来帮我们带吧，这看守所咱们还是少去。”
刘建勋跟着说了句。
“嗯嗯，下了班就找他。”
马崇业点头道。
胡亮是跟他们同期进来的警察，关系一直都很好。
马崇业和刘建勋，各自除了对方，在局里最信任的，就是胡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