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陈灿就注意到了霁清扬说的那个名字。
“天机子？”
陈灿挑了挑眉，不过登时，陈灿便理解了，又觉得好些好笑。
原来不是有人把天机眼从三道造物改造成了二道造物。
而是有人顺着残破的图纸复原，结果路走歪了，却硬是把一条错的道路给走通了。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也确实是天才。
陈灿笑了笑，望着霁清扬眼中的黑金眸子，眼中好似有无形的光芒闪烁跳跃。
霁清扬望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好似不是自己在用神机眼扫描他，而是他在扫描自己。
只一霎，好似自己全然被看透了，有种直触心底的冰凉感。
他浑身不自觉的震颤了两下，心里暗道：
“果然不愧是那人的徒弟，师傅不同凡响，徒弟也不同凡响。”
当即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干咳两声，眼中黑金眸子缩回，又恢复了正常的瞳孔，缓缓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云腾商会的霁清扬。您的丹药我看过了，很神奇，所以我想认识一下，炼制丹药的那人。”
他顿了顿，又严肃道：
“也就是，您的老师。”
闻言，陈灿却上下打量起了霁清扬，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陈灿能想到这枚丹药或许会带来麻烦，但没想到，居然来的这般快。
“家师？”
话未落，又冷冷道：
“云腾商会，便是这样做生意的？”
暴露客人信息，向来都是生意的大忌，更何况这样明晃晃的找上门来。
云腾商会作为日月神州都有名的商会组织，更是能将手伸到南芜荒域这种偏远地区，自然不可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只是，这次的丹药和丹方着实霁清扬太过惊讶。同时，以他的身份，来到这南芜荒域，自然是有极强的私心。
所以，即便违背了规矩，他也在所不惜！
“咳咳，别误会。”
感受到陈灿警惕而不悦的目光，霁清扬有些讪讪的干咳两声，虽然很不礼貌，但仍是解释道：
“我不是以云腾商会的身份来的。我同是一名炼丹师，对那枚‘固脉回心丹’我很感兴趣，所以想要一访令师。”
“以霁公子的财力，对这枚丹药感兴趣还不简单？在拍卖场上光明正大的买下，应该不难吧？”
陈灿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又淡然道：
“只是，以霁公子的境界，我着实看不出，‘固脉回心丹’对霁公子究竟有何吸引力？”
“只怕霁公子，并不是单纯的为了丹药而来。”
他能看出我的境界？
霁清扬眉头紧皱，他能感觉到陈灿身上的气息并不强烈，大概只有练气左右。
但偏偏诡异的是，他居然看不透这人的境界。
当真是古怪至极。
更古怪的是，一个练气如何看得透他的境界？
不过越古怪，反而，越说明有价值。
随即他又舒缓眉目，笑着拍了拍手，点点头：
“不错，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隐瞒。你师父炼制的那枚‘固脉回心丹’，我确实很感兴趣。”
说着，眼中湛然闪烁：
“不过，我感兴趣的是那枚丹药的丹方，或者说，炼制手法！”
“先别急着拒绝，我不白拿你的东西。”
霁清扬一挥手，手中一尊暗黑色的巨大丹炉霍然出现，身上暗红色的浮光辗转，像是一道道深红的墨迹，悬游与丹炉周身。
上面粗犷张狂的雕纹组成狰狞的凶兽面目，隐隐间，似乎能感觉到上面的狂野的鬃毛在随风飘动，有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这尊丹炉，神似一颗凶兽的脑袋，整个炉身为首，望火孔为目。
而丹炉中心的通风口，则是凶兽大张的血盆大口，这个通风口并不呈正圆，反而有点不规则，边沿上延伸出犬牙交错的玄黑色尖齿獠牙。
望着令人生惧，仿佛随时都可能张口将人撕碎！
“七阶，饕餮鼎！”
这下，连陈灿都有些感到诧异了。
霁清扬的手笔，确实很大。
“可惜，这个最多算六阶，但是大体框架没问题。缺了一枚饕餮核心，不然就是可吞炼天地的真正饕餮鼎，即为丹炉，也是法宝！”
这下轮到霁清扬有些意外了，没想到连自己的法宝，这人都能一眼道破。
“你想用这饕餮鼎来换？可以，我允了。”
陈灿很满意的打量着霁清扬手中的饕餮鼎，目光大刺刺的，毫不避讳，仿佛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这下轮到霁清扬脸色急变了，紧张的把饕餮鼎护在身后，好似害怕被陈灿夺走一般。
“不，不行！”
霁清扬一急，连忙道：
“我是要用饕餮鼎的图纸与你换！”
霁清扬脸上汗珠直流，有些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自信道：
“既为法宝，又为丹炉的饕餮鼎，想来应该没有炼丹师可以拒绝吧！”
“只要有了图纸，你也可以拥有一尊！这可是数千数万的炼丹师，梦寐以求的图纸！”
霁清扬咬咬牙，说的很用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用力。
原本他很有自信，毕竟正如他所说的，没有炼丹师可以抵挡饕餮鼎的吸引了。
每次自己一掏出这尊鼎，无数炼丹师那种狂热夹杂着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目光，总是很令他享受。
但此刻，陈灿那赤裸裸打量在饕餮鼎上的目光，却让他忽然间，很没有信心。
他的眼神，没有寻常炼丹师该有的狂热和羡慕，只有一种淡淡的惊讶感。
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但很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
好似自己应该很理所当然的拿这尊鼎跟他换。
你在理所当然什么！
霁清扬咬咬牙，这尊鼎耗费了他无数精力、资源和财富，他当然不肯这样拿出去！
却见陈灿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淡淡道：
“你不换，拿出来做什么？”
“图纸，谁稀罕？”
语气满是不屑。
别说饕餮鼎了，只要他想，便是饕餮鼎上位，万凶饕餮炉，陈灿也能把马上图纸给你写下来。
不带思索的那种。
但霁清扬却有点抓狂了。
我拿出装个逼不行吗！
什么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