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要是他醒了，知道自己不能再用蚀阳刃了，会不会很难过？”
护士刚想安慰，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林振海和苏清月正陪着一位白发老人走过，老人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罗盘，罗盘中心的指针正微微转动，指向IcU的方向。
“那是……林家的大长老？”叶凌认出了老人的身份，心中有些疑惑。
护士解释道：“听说林大长老擅长‘观气’，能看出人的神魂状态。他是特意留下来，想帮赵峰先生稳固神魂的。”
叶凌急忙下床，扶着墙壁走到门口，正好看到林大长老站在IcU病房外，双眼微闭，手指捏着法诀，罗盘上的指针转得越来越快。
片刻后，老人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神魂已稳，虽仍有混沌之力残留，却不再侵蚀根本。只需再等一等，他自会醒来。”
刘汉天一直守在走廊，听到这话，立刻上前问道：“大长老，您确定？大概还需要多久？”
林大长老摇了摇头，目光落在IcU的玻璃窗上：“神魂苏醒，需看他自身的意志。他心中有牵挂，有执念，待那执念找到出口，便是他醒来之时。”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叶凌的视线。叶凌的脸颊微微发烫，急忙低下头，却又很快抬起，眼中多了几分坚定。
她要守在这里，做赵峰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
夜色渐深，各大家族的人陆续离开，只留下几位医师和刘汉天继续守候。
IcU病房内，赵峰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可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眉头偶尔会轻轻蹙起，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梦。
叶凌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又扶着墙壁挪到了IcU门口。
她没有靠近，只是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赵峰。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赵峰的脸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
“赵峰。”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你在努力，我也在等你。不管你醒了以后能不能再用力量，我都会陪着你。我们还去看樱花，好不好？”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说话时，病床上的赵峰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嘴角似乎也微微上扬了一瞬，只是动作太轻，没人发现。
两天后
晨光漫过IcU病房的玻璃窗时，叶凌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给赵峰掖了掖被角。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带着未消的倦意，却固执地不肯回自己病房休息。
这两天，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连睡觉都只在椅子上蜷一会儿。
床头柜上放着一碗刚温好的汤药，是老徐特意调整过的方子，既能帮赵峰稳固神魂，又能顺带滋养他受损的经脉。
叶凌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凉后，才小心地送到赵峰嘴边。
“之前都是你护着我，这次换我来照顾你。”她轻声说着，声音比前两天又沙哑了些：“你要是再不醒，这药我可就要自己喝光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到勺子被轻轻含住了。
叶凌的手猛地一顿，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相信地抬头，正好对上赵峰缓缓睁开的眼睛。
那双曾盛满坚毅与锐利的眼眸，此刻虽带着刚苏醒的迷茫，却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赵峰？”叶凌的声音带着颤抖，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你……你醒了？”
赵峰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许久未说话的干涩：“水……”
叶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药碗，转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温水。
她的手太急，差点打翻杯子，好不容易稳住，用棉签蘸着温水，轻轻擦拭赵峰的嘴唇。
“慢点喝，别急。”她的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珍宝，眼泪一滴滴砸在床单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赵峰喝完水，眼神渐渐清明了些。
他看着叶凌通红的眼眶，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插着的管子，眉头轻轻蹙起：“慕容烈……阵眼……”
“都解决了！”叶凌立刻回答，生怕他担心，“你把慕容烈打败了，阵眼也毁了，京都没事了。”
赵峰松了口气，刚想抬手，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体内更是感受不到一丝中微子能量的波动。
就像李主任说的那样，他的力量，真的没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沉默下来。
叶凌看出了他的失落，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比起你的力量，我更怕失去你。而且……”
她顿了顿，眼眶又红了：“我也失去了修为，以后不能再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了。可这样也很好，我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去看樱花，去逛集市，不用再提心吊胆。”
赵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的失落渐渐被暖意取代。
他轻轻回握她的手，声音虽弱，却带着熟悉的坚定：“好，去看樱花。”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刘汉天和李主任走了进来，看到醒着的赵峰，两人都愣住了，随即脸上爆发出惊喜的笑容。
“赵峰！你终于醒了！”刘汉天快步走上前，声音都有些哽咽：“你不知道，这几天京都的百姓都在为你祈福，各大家族也天天来问情况。”
李主任立刻上前检查，看着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欣慰地说：“生命体征都正常，脑电波也稳定了。虽然经脉和能量还需要慢慢调理，但只要好好休养，恢复的希望很大。”
赵峰点了点头，看向刘汉天：“谢谢。”
“谢什么！”刘汉天摆了摆手：“要谢也是我们谢你，你是京都的英雄！”
叶凌看着眼前的场景，眼泪又流了下来，却是开心的泪。
叶凌低头整理着床头柜上的汤药碗，病房里忽然响起一阵极轻的“嗡鸣”。
那是赵峰腕间，用蚀阳刃碎片打造的手环在震颤，表面浮起一层极淡的银蓝色微光。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赵峰正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掌，指尖萦绕着一缕细碎的银蓝色光晕，像被按压许久后终于透出的星光，虽微弱却稳定，正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明暗。
“这是……”叶凌的声音顿住，眼中满是诧异。她太熟悉这光芒了，是中微子能量的征兆，可李主任明明断言，他体内的中微子能量已彻底紊乱，连一丝波动都探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