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柠又吐了。
这次肯定不是墨池的问题,专业厨师炖的汤,色泽诱人,他尝了下味道,也挺好。
可季清柠就是吐了,恨不能连肠子都快吐出来的那种。
墨池一边心疼她,一边站在旁边给季清柠拍背,递漱口水。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吃什么都吐,待会儿带你去医院查查肠胃。”
宥宥刚好揪着蛋挞的耳朵跑过来,听见墨池的话,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
“妈妈,你是不是要给我生弟弟妹妹了?新志说,她妈妈要给他生妹妹的时候就是吃什么吐什么哟。”
季清柠正漱口,闻言,差点把漱口水咽下去,慌忙吐出来,咳嗽几声,
“没有,妈妈没有要…”
话说一半,她忽地止住,看向一旁正狐疑着的墨池,
“我好像,经期是推迟很久了。”
余亚平正陪着常思齐撸猫,看见墨池抱着季清柠着急忙慌往外走,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什么事了,又看见揪着蛋挞啪嗒啪嗒追在后面跑的宥宥。
一把拉住她,
“宥宥,怎么了?你跟爸爸妈妈跑什么?”
宥宥眼睛一弯,
“亚平叔叔,齐齐阿姨,我马上就要有弟弟妹妹啦!”
季清柠怀孕了,已经六周加。
医生把检测报告单给墨池的时候,他表面淡定,实则拿着报告单的手肉眼可见有些抖。
“真怀了?医生,您没检查错吧?”
医生狐疑看向季清柠,
“这不是你第二胎了吗,怎么你老公还一副初为人父的样子?”
季清柠有些不好意思,
“他就这样。”
当年得知她怀宥宥时,更夸张,对着孕检报告眼眶都红了。
出了医生办公室就一路抱着她,怕她磕,怕她摔,路人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伤的是腿。
医生摇头,又交代了一系列孕期注意事项,包括前三月最好不要同房之类的。
墨池一听,神情又紧绷了起来,
“医生,你要不要再给我老婆开张检查单,我们昨晚同房了,过程还挺激烈,我担心…”
墨池还没说完,被季清柠捂着嘴,一路拖着出了医生办公室。
季清柠这胎比怀宥宥当年还要辛苦,别说吃什么都吐,荤腥,稍微特殊点的气味根本闻都闻不得。
墨池心疼的不行,厨子都请了好几拨,厨房里的火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没熄过,就怕她什么时候饿了,有胃口了,能抢着吃几口。
为了照顾她,墨池更是全程在家办公,半夜还常常起来问季清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余亚平跟常思齐结婚那天,季清柠刚好过了前三个月。
大家看到墨池,第一句话就是,
“池爷,到底你怀孕还是嫂子怀孕?怎么你看起来比嫂子还要憔悴。”
墨池难得没有怼回去,
“如果可以,我宁可替她怀,太遭罪了。”
几人倒也见识过墨池对季清柠的宝贝程度,笑着调侃,
“这就受不了啦,那到时候生产还不得心疼死。”
季清柠感觉到墨池听到这句话后,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安抚地挠了挠他的掌心,
“没事,之前不是跟你讲过吗,我生宥宥的时候还挺轻松,没那么可怕。”
墨池的心泡在辣椒柠檬混合水里似的,又酸又疼。
“老婆,就这一胎了,以后再不生了。”
余亚平跟常思齐的婚礼很浪漫,是真的公主与骑士的既视感。
尤其新郎致辞时,余亚平讲述着跟常思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配上大荧幕上两人从小到大的照片,更是惹得宾客们几度泪目。
最后的抢捧花环节倒是直接省了,常思齐直接把捧花送给了特意从老家赶过来给她做伴娘的娜娜。
“娜娜姐,我哥为了你,云城跟你老家的路都快跑烂了,你什么时候点个头,让我喊你一声嫂子呗。”
娜娜拿着捧花从舞台上下来,常青见缝插针挤到她旁边,
“常思齐神神秘秘跟你说什么呢?”
娜娜扫了常青一眼,这段时间,他的变化她不是感受不到。
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嚣张,迷之自信加间接性犯二,但总体来说,懂得尊重她了,也确实在追她这件事上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跟坚持。
最主要,她听从了季清柠的劝说,抛开了对常青潜意识里的对抗跟排斥,以一个正常朋友的角度去跟他相处。
她发现,她似乎也并没那么讨厌常青,有时候甚至还觉得他活的挺真实,挺洒脱。
这是她身上曾经拥有过的特质,但后来被她弄丢了。
娜娜封闭已久的心有些蠢蠢欲动,将捧花往常青怀里一塞,
“她问我什么时候回云城。”
常青眼睛一亮,
“那你怎么说?”
娜娜转身,提步往前走,背对着常青,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我说看你表现。”
看他表现?
常青看着怀里的捧花,摸了把后脑勺,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几步追过去,
“温依娜,娜娜,娜姐,你是不是答应了?”
娜娜嘴角笑意更深,
“我答应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答应。”
“你就是答应了!”
常青太激动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一把将娜娜抱起来,
“女朋友,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对吧,老子可算扬眉吐气一把,等会儿出去就要告诉他们,我常青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
距离季清柠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墨池就开始坐立难安,学习各种孕产知识,亲自准备待产包,每隔几个小时,问一句季清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清柠本来不紧张,都被他弄得紧张了,那天正在客厅陪宥宥玩,肚子忽然一阵抽痛。
她“嘶”了一声,捧着肚子皱起眉头,还没等她分辨出到底是快生了,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在蹬她,
宥宥发现季清柠不对劲,扯着嗓子喊墨池,
“爸爸,你快点来,嘉嘉弟弟在敲门啦!”
墨池感觉度秒如年。
季清柠进产房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
他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又起身走来走去。
常青被他晃得头都晕了,胳膊肘拐了下身旁的余亚平,
“不是,你说池爷这种情况正常吗?我看刚才另一个产妇的家属没事儿人一样,还有心情打游戏呢。”
余亚平耸了耸肩,
“每个人情况不同,如果是我,估计比池爷还要紧张。”
常青不说话了,合着就他没心没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