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帝都东六环。
起点娱乐总部。
许牧川坐在会议桌前，脸色阴沉得仿佛滴出水。
对面是三位高级合伙人，旁边坐着起点商务总监。
“你是说，他们不肯撤若曦？”
“制片人软硬不吃，山南更是一句话怼回来。”商务总监声音有些发抖，“我们现在在观众眼里已经是‘资本干预艺术’的代名词了。”
许牧川没说话。
几秒后，他低头拿起桌上的签字笔，缓缓在桌面上转了一圈。
“那就换个玩法。”
“动手。”
“搞垮节目。”
商务总监愣住：“……许总，您是说？”
“把我们投资的其他栏目撤出来，宣布退出整个平台战略合作。”
“把所有广告合同撤销、带艺人跳档、取消植入，让他们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要让他们知道——跟我对着干，不是断一条线，是直接拔管子。”
高层合伙人对视一眼，也没人敢劝。
许牧川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节目不是不能红。”
“只是不能‘不属于我’的节目红。”
第二天上午，#起点娱乐暂停合作#的新闻突然刷屏。
财经记者发文分析：起点娱乐撤出，将导致平台商业资源流失超三成。
热搜评论瞬间炸锅。
【果然，资本才是幕后真正的导演】
【山南真是个疯子，连平台都敢撕】
【林若曦压力太大了吧？节目要是垮了，她怎么收场】
一时之间，风向又有转变的迹象。
下午两点，秦墨的微博突然更新。
平时从不发动态的他，罕见地写了一长段文字。
【我原本答应为节目站台，但许牧川希望我“发言”对某位选手进行引导性舆论操作。】
【他提出的条件是，一部主演电影的优先投资权，和两场独立音乐会的宣传资源。】
【我拒绝了。】
【因为我不认为，音乐应该被商业操控成脚本。】
【山南和林若曦，是我少数认同的音乐人。】
【节目之所以还能撑到现在，不是因为哪个平台，而是因为有他们。】
最后一句附图，是一段他深夜给林若曦弹琴的幕后彩排视频。
——他从未为别人伴奏。
热搜炸了。
【秦墨正式站队山南！】
【许牧川“砸不动”的人出现了】
【圈内最神秘的音乐人都发声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而在节目录制后台，正在紧张排练的林若曦，刷到这条微博，眼圈又红了。
她咬着牙，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进口袋。
她知道，这场仗，已经没有回头路。
帝都，春寒料峭，风卷残云。
下午五点，谢沅珊办公室。
窗外是城市高楼林立，霓虹渐起，风却透着不寻常的冷。
“起点一撤，他们就跟上了。”谢沅珊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文件，脸色冷如冰。
“谁？”易喆坐在沙发上，手里转着一杯茶，眉眼淡然。
“西港那边的资本，和许牧川背后那个离岸基金联系上了。”
她把文件摊在茶几上，里面是三份不同公司的并购意向书，全都是打着“市场整合”旗号，准备入股沅珊娱乐的核心供应链公司。
“动作够快的。”易喆扫了一眼，“几家都是皮包公司，中介换了三层，背后肯定是他。”
“他们想掐住我们的上游资源。”谢沅珊声音很轻，却透着杀气，“影视后期、宣发公司、广告代理……一旦被收掉三家，我们的运营成本要翻一倍。”
“聪明。”易喆靠在沙发上，“明面上不动你，只动你身边的人，看你撑不撑得住。”
“我已经让法务组去查这几家股东结构，准备狙击。”谢沅珊轻轻合上文件，转头看向他，“可这只是开始。”
“我知道。”易喆点点头，“这次他不是搞节目，是想搞你。”
谢沅珊沉默。
这个圈子太熟了，熟到连敌人下一步都能猜到。
“你准备怎么应对？”易喆问。
谢沅珊揉了揉太阳穴：“稳住节目，堵住风评，谈下一轮融资，然后跟媒体保持冷静距离。”
“那你输定了。”易喆淡淡道。
谢沅珊一怔，回头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已经不跟你在同一条战线上了。”易喆放下茶杯，语气平稳，“你还在打艺人、资源、节目，他已经上升到资本战。”
“他想的是从你身上挖肉，而你还在想着怎么守住脸皮。”
“沅珊，该出国了。”
谢沅珊盯着他：“你说什么？”
“海外市场。”易喆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我们不能再被本土资本牵着鼻子走。”
“你也看到了，这个圈子太小，一条街就能打完所有仗。”
“但世界这么大，为什么不出去走一圈？”
谢沅珊沉默良久，低声道：“你是说——对接国际投资？”
“国际音乐节、电影节、独立唱片商、欧洲小型版权公司、北美院线分销商……”易喆一口气说出一连串名词，“我认识几个。”
谢沅珊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是穿……不是，你忘了，我在广告圈混过。”易喆轻笑，“以前也做过不少国际项目，结识了一批人。”
“你一直没提，是等这天？”
“这天早晚要来。”他语气平静，“你是我老婆，我总得把后路留给你。”
谢沅珊被这话怔了一下，耳根有点发热，佯装冷哼：“肉麻。”
“说正事。”易喆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我们现在有三张牌。”
“第一，《音乐之声》还在涨热，媒体风向虽摇摆，但舆论站在我们这边。”
“第二，林若曦、秦墨、我，现在算节目核心。我们是一块招牌。”
“第三，我们拥有内容源头——创作能力，这才是资本真正觊觎的。”
他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大字——【版权输出】【文化落地】【多语言版本】【国际联播】
“你要想做海外市场，不能靠一部片子一首歌，要靠系统化的内容链。”
“我们可以把节目做双语版，推上流媒体平台。”
“可以联系北美、日韩的音乐代理，把林若曦和秦墨的音源做国际发行。”
“更可以和海外厂牌合作，联合投资下一部电影。”
谢沅珊静静看着他：“你准备了多久？”
“从你第一次被许牧川开会羞辱那天，我就开始想了。”易喆淡淡笑，“一个人背水一战太苦了，我不想你再过那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