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云的话说得直白，姜秋月脸一僵。
“妹妹怪我也无妨，何必拿语儿开刀？”
姜秋月的眉蹙得更深，杏眼中水光涟涟，几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姜夏云已经能听到，附近某些凑热闹的人在低语她的恶名了。
“看不出来，在姐姐心中，我竟连个丫鬟也不如。”
姜夏云说完，不等系统夸一句“以毒攻毒”，就继续道。
“姐姐如此体恤下人，看来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夫家，在姐姐的丫鬟面前都不值一提。”
她说这话时，面上没什么表情。
冷淡的眼神配上狰狞伤口，看上去竟让姜秋月心生怯意。
她的夫家，那不就是皇族吗！
如果这都认下来，那就真是大不敬了。
姜秋月勉强笑着，用眼神示意语儿。
语儿毕竟能当上姜秋月大丫鬟，心思灵敏，连忙跪下重重磕头。
“景王妃恕罪！奴婢只是好不容易再见景王妃，一时反应不及，还望您宽恕，不要迁怒大小姐！”
听那磕头的动静，就知是真发了狠。
姜夏云也没像面对锦书那样宽和，她甚至没有多看语儿一眼，任由她额上血污一片。
“挑选丫鬟，不能只看是否忠心。她方才这一番话，知道的说我们姐妹和睦，不知道的还说丞相府子女窝里斗呢。”
什么白莲花，一一戳穿了就是。
她能想象得到，今天之后，自己怯懦的名头就该改为“恶毒”、“心狠”，但那又如何？
说起来，以前原身地位低微，就算能说得过姜秋月，也会得一顿“不敬尊长”的训斥。
现在不同了，姜家人亲手将她送入景王府。
一个王爷的正妃，地位岂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能比的？
“任务【打脸姜秋月】已完成，奖励已到账。”
姜夏云看了一眼自己的积分，现在已经涨到390。
系统高兴地满地乱滚，姜夏云顺口问：“你刚刚拿了多少积分？”
“30！”
十分之一的提成，也还算不错了。
系统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套话，悲愤了两秒也习惯了这个事实。
算了，她知道就知道了，也不损失什么！
“怎么会有人这么想？妹妹，你真的多心了。”
姜秋月说完，没见姜夏云回应，贝齿轻咬。
“语儿，你今日失言，还不掌嘴！”
语儿跪得直直的，血迹顺着额头底下，左右开弓之下，双颊很快就红肿起来。
姜秋月看着差不多了，正准备求情，就听见姜夏云的声音。
“连对一起长大的丫鬟都能这样，看来姐姐你也不算纯良。可以了，住手吧。”
从她的声音里，语儿听不出一丝怒意，却从骨子里畏惧起来。
语儿从地上爬起来，畏缩站到姜秋月身后。
“系统，商城里有虱子吗？”
“有！三积分一只，买一对只要五积分。”
像蟑螂、虱子、老鼠之类的东西，系统给出的回收价低到出奇。
因此，出售的价格虽低，却也是售出一单就回本了。
“放一对在语儿的头发上。”
语儿所做的，不光是自己欺负原身。
在姜秋月的默许下，她几乎带动了丞相府的所有下人。
姜秋月做样子，管的只是自己的贴身大丫鬟。
像什么门房洒扫，姜秋月就完全没理会过，姜夏云也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没有人明着使绊子，可谁都知道，没有人欢迎她。
语儿只觉得自己发间一阵瘙痒，可眼下情况特殊，只怕再招来景王妃的注意，就真要扒掉一层皮了！
姜夏云没有关注语儿的动向，有系统为她全程直播。
不知如果看到这一幕，原身会是何感想？
系统与姜夏云的交流只在眨眼间，姜秋月完全没意识到不对劲。
作为京城第一美人，虽然与别家贵女也有过争执，可被人说得哑口无言的，这还是头一回。
姜秋月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强颜欢笑：“妹妹这张嘴真是愈发伶俐了，姐姐说不过你。”
“对了，你手上拎着的这是什么？”
正常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包草药。
姜秋月看着药包，真希望是姜夏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能马上消失才好。
“王府中事，即便是姐姐也无法告知，还望见谅。”
姜夏云不轻不重将话堵回去，任姜秋月如何恨，也无法说出什么错处。
“出来得太久，爹娘该担心了，妹妹，我们下次再拒。”
姜秋月依旧带着笑，只是姜夏云只看出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嗯，下次吧。”
姜夏云没给面子，带着锦书转头就走。
走的不是去王府的路，只是姜秋月刚讨了个没趣，也不好再问什么。
锦书还是第一次见姜夏云这么待人，直到走出很远，她才问：“王妃，我们这是要去哪？”
“酒楼。”
一听见吃，系统就活跃了。
姜夏云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它闲聊，留着锦书一个人纠结。
姜夏云是个没什么分享欲的人。
她奉行的原则是，说不如做。
锦书想了解自己现在这位主子，可姜夏云一直不开口，她也不敢问。
——万一触到霉头，落得个语儿一样的下场，可怎么办？
锦书频频看向姜夏云，连系统也发现了。
“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或许吧。”
“宿主，现在你们的关系也算是亲厚了，要不要和她讲讲？”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不必了。”
姜夏云说得有点道理，只是系统声音黯然：“好吧。”
系统的倾诉欲喷薄而出，姜夏云感觉，如果系统是个人，那应该会和锦书有很多话题。
“你在骂我不是人！我听到了！”
系统义愤填膺：“要我当作没听见的话，除非你……”
“这都被你听到了，我就是在偷偷说你坏话。”
出乎系统意料，姜夏云承认得飞快。
赶在系统谴责之前，姜夏云道：“现在我的积分足够了，升到一级吧。”
系统的声音由悲转喜：“好嘞！宿主，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没过两秒，姜夏云面前就闪出一个对话框。
“已成功将异世闪送系统升至【1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