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秦远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我已经明确告诉他,如果他要通过合法的途径去追究当年的责任,我不会阻拦。我相信,在法律的框架内,爸妈他们会得到应有的处理。”
“但黄耀中想用私下的手段去报复,甚至牵连无辜,我是绝不会答应的,安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听着秦远舟条理清晰的分析,林晚柠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了一些。
她了解秦远舟,知道他沉稳冷静,绝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头埋在秦远舟的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只是觉得……世事弄人。没想到你的身世竟然如此复杂。”
秦远舟闻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而坚定,
“晚柠,无论我的身世如何,我都是你的远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林晚柠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真诚和爱意。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说道,
“远舟,我也不在乎你的家世,就像你也不在乎我的家世一样。以前不在乎,现在也不在乎,将来更不会在乎。”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充满了对这份感情的笃信,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与那些所谓的家世背景、财富地位,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只要过好我们自己的小日子,把春晓堂经营好,把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抚养长大,这就够了。”
秦远舟听着她发自肺腑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知道,林晚柠说的是真心话。
她爱的,始终是他这个人。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林晚柠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的所有期盼。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晚柠……”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谢谢你。”
谢谢你如此理解我,谢谢你如此信任我,谢谢你愿意与我携手,共度这平凡而又珍贵的一生。
林晚柠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以及那份深沉的爱意,脸上露出了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她主动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了秦远舟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傻瓜,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一丝娇嗔。
两人相拥着,静静地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宁静与温馨。
院子里,晚风习习,桂香浮动,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秦远舟低头看着怀中巧笑嫣然的妻子,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他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有多少挑战,只要有她在身边,有这个温暖的家,他就有无穷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
黄家的那些纷扰,京市的那些喧嚣,都仿佛是遥远而模糊的梦境。
只有此刻怀中的温暖,才是最真实、最值得他用一生去守护的幸福。
.
时光荏苒,转眼间,距离林晚柠的预产期只剩下最后一个月了。
因为肚子里揣着两个小家伙,她的肚子比寻常孕妇要大上好几圈,圆滚滚得像个充了气的大皮球。
行动也变得愈发笨拙,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磕着碰着。
晚上睡觉更是个大工程,翻个身都得哼哧半天,常常需要秦远舟在旁边搭把手。
看着自家媳妇儿这么辛苦,秦远舟心疼得不行,索性向部队请了长假,寸步不离地守在林晚柠身边,成了她的“全职保姆”兼“御用拐杖”。
端茶倒水、捶腿捏腰,样样妥帖周到。
以前还有安之恒时不时地过来“献殷勤”,嘘寒问暖,恨不得把所有好吃好喝的都往林晚柠面前堆。
可到了这个阶段,看着林晚柠日渐隆起的肚子和行动的不便,再想想秦远舟那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媳妇儿身上的劲头,安之恒这位“大舅哥”也识趣地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用他的话说,“咳,有些事儿啊,还是远舟这正牌老公来做比较方便,我这个当哥哥的,掺和多了,反而碍眼。”
话虽如此,他隔三差五还是会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和新鲜水果来看望妹妹,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地抢着表现了。
最乐此不疲的,当属安敬山老爷子。
自从宝贝外孙女怀了孕,他就彻底把京市那摊子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心一意地在香林市扎下了根。
短短几个月,这位曾经叱咤京市商界的大佬,愣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香林老街坊。
如今的安老爷子,对香林市的大街小巷,尤其是那些犄角旮旯里藏着的美味小吃,简直是如数家珍,比本地人还清楚。
“柠儿啊,今儿个想吃点啥?城南老槐树底下那家李记的桂花糖糕怎么样?他家那个糖桂花,是自己腌的,甜而不腻,香得很!”
“哎呀,不对不对,昨儿个听隔壁王大妈说,西市口新开了个铺子,卖的是现烤的梅干菜烧饼,皮薄馅儿足,咬一口直冒油!外公去给你弄两个尝尝?”
只要林晚柠稍稍露出一丁点儿想吃什么的念头,哪怕只是随口一提,安老爷子立马就能雷达全开,搜罗出香林市最顶尖的那几家。
而且,他老人家还特别有仪式感,非得亲自出马,颠儿颠儿地跑去买回来,看着外孙女吃得心满意足,他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有时候,林晚柠看着外公花白的头发下那张兴奋得红光满面的脸,都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自己不是怀了孕,倒像是供了尊菩萨。
这天早上,林晚柠扶着腰,慢吞吞地挪到穿衣镜前。
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脸颊圆润了不少,下巴都快看不见了,原本清瘦的身子也像发面馒头一样膨胀了起来,尤其是那双腿,肿得跟白萝卜似的。
她苦着脸,戳了戳自己微微浮肿的脸颊,小声嘀咕,
“天呐,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跟个大笨熊似的,丑死了……”
秦远舟刚从厨房端了碗温热的牛奶进来,听到她的碎碎念,不由得失笑,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柔声道,
“胡说什么呢?在我眼里,你什么时候都好看。现在这样,是母性的光辉,特别美。”
林晚柠被他哄得心里甜丝丝的,但还是忍不住撅了噘嘴,
“你就知道说好听的,我自己什么样我不知道吗?”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安老爷子乐呵呵地探进头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油纸包。
“柠儿啊,醒啦?快看外公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刚出炉的豆沙酥,你上次说想吃那个!”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一眼就瞅见林晚柠站在镜子前,脸上还带着点小小的愁容。
他立刻明白了七八分,笑眯眯地凑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晚柠几眼,然后一拍大腿,中气十足地嚷嚷道,
“哎哟喂!我的乖孙女,这哪里丑了?这叫福气!你看这小脸圆润的,多有福相!这肚子鼓鼓的,说明咱们重外孙养得好啊!多可爱!多喜庆!”
老爷子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指,想去戳戳林晚柠的脸蛋,被秦远舟眼疾手快地用眼神制止了。
林晚柠被外公这夸张的形容和真情实感的赞美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先前那点小小的自怨自艾也烟消云散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外公,您就惯着我吧。”
“怎么是惯着呢?外公说的是大实话!”
安老爷子一脸严肃,仿佛林晚柠的“可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在我眼里啊,我们家柠儿现在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仙女!不对,是即将成为两个小宝宝娘亲的伟大母亲!这浮肿啊,是幸福的印记!”
秦远舟在一旁听着,也是忍俊不禁。
他家老爷子这哄人开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就这样,在秦远舟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安老爷子花样百出的“彩虹屁”攻势下,林晚柠虽然身体日益沉重,心情却始终保持着愉悦和期待。
春晓堂的这个小院里,因为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们,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馨与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