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雾慢吞吞眨了眨眼。
她在思索。
思索江瑶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看样子，应该是真话。
沈朝雾只知道在周家那几年，靳尧鲜少会到周家去，更不会去看看他的未婚妻过的是什么日子。
虽然她知道，这是靳尧的自由。
但到底不会再对他产生别的情感了。
起初，沈朝雾还会抱着一丝希望。
直到靳尧拿了一份婚约解除协议，让她签字，沈朝雾才彻底心灰意冷。
直接签了字。
从此以后，她和靳尧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她以为靳尧是为了江瑶。
可现在，她却才触及那时真相的冰山一角。
沈朝雾扯了扯嘴唇，她直勾勾地看向江瑶，“然后呢？他到底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他母亲，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最大的区别只能是，他不爱你，但我也不需要靳尧的爱。”
她一点都不稀罕。
男人的爱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她可以炫耀自己的美貌，也可以炫耀自己的财富，但她永远不会向别人炫耀，她有多得男人的喜爱。
那太愚蠢了。
江瑶却不相信沈朝雾不会为此沾沾自喜。
她以得到靳尧的爱为荣，仿佛只要这样，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主角。
江瑶喜欢这种虚荣感。
所以她不信沈朝雾会不喜欢这种感觉。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被优秀的男人追求——
“沈朝雾，你别装了。”
江瑶眼里掠过一丝讥讽，她冷笑一声，“沈朝雾，你什么都有了，分一点给我又怎么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
沈朝雾：“……”
沈星沉：“……”
他都无语了。
纯纯道德绑架。
沈朝雾什么都有，就必须分给别人？
“我让你分给别人，你愿意吗？”沈星沉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讥讽江瑶，“你别太双标，这不讨人喜欢。”
江瑶脸色一变。
她攥紧指尖。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她当然不愿意！
是她的东西，凭什么分给别人！？
沈朝雾只觉得江瑶是真的不要脸。
掐起江瑶的下巴，打量着女人红肿的脸颊，沈朝雾低笑一声，“江瑶，你是不是在想，我就因为把我的东西分享给你？”
“是我当时太给你脸了。”
说完。
抬起胳膊，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啪”一声。
干脆。有力。
只听到江瑶尖叫一声，她恨恨地瞪着沈朝雾，恨不得把沈朝雾的那张脸撕烂，“沈朝雾！我要杀了你！”
“啪——！”
又是一个巴掌。
沈朝雾冷冷一笑，眼里温度冰冷，令人毛骨悚然，“来啊，杀我。”
简单的四个字。
沈星沉愣住了。
江瑶瞬间不寒而栗。
太可怕了……
沈朝雾简直太可怕了……！
“朝朝……”沈星沉喃喃道。
沈朝雾扭头，又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巴掌，“我差点忘了，还有你。”
青年被这一巴掌甩懵了。
耳边嗡鸣。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甚至忘了疼痛，心里只有不解，“沈朝雾，为什么？”
“你不知道么？”沈朝雾冷笑一声，她上下打量沈星沉，“你包庇江瑶，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沈星沉不吭声了。
“……”
突然间，天旋地转。
沈星沉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再睁眼时，看到面前幽暗的电脑屏幕，沈星沉这才意识到——
刚才，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太过于逼真的梦。
沈星沉看着电脑上显示的Ip地址，一想到江瑶把他们兄弟三人骗得团团转，沈星沉心里就涌起了一股无名火。
真是好本事。
他立马给沈寒川拨去了一个电话。
沈星沉并不在意血缘关系，更别说是沈寒川了。
不过是个脑子有毛病的二哥而已。
电话过了一会才被接起。
沈寒川没有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
沈星沉嘲讽一笑，“怎么，死了吗？一点动静都没有。”
“……”
“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沈寒川懒得应付他，随口扯了一个谎，“忙着呢，我明天有课。”
“什么课比你妹妹重要？”
沈星沉反问。
他眸子冰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比起沈寒川，他才像一个死人。
沈星沉顿了几秒，似乎在想如何组织语言，让他的话听上去可信度更高一些，“看到网上的舆论了吗？”
“看到了。”沈寒川沉默几秒。
想到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他就想杀人。
到底是有多蠢，才会信那些荒谬的谣言——
沈朝雾长得那么漂亮，身上一看就流淌着沈家的血脉。
倒是那个江瑶。
浑身上下，到底哪里和他们家沾边了？
矮，含腰驼背，长得不惊艳。
整个人都透露着普通两个字。
就这样的长相，网上那些网友竟然说江瑶才是他们的亲妹妹！？
长没长眼？
沈寒川是真想问问。
这时，沈星沉终于开了口，“这场网暴，是江瑶主导的，那几张照片也是她偷拍的，江瑶是你从看守所带出去的吧？”
这很容易猜到。
毕竟沈寒川太愚蠢了，愚蠢得令人不忍直视。
沈寒川沉默了。
他解释，“是因为看守所的狱警给我打电话，狱警说朝朝松了口，可以把人领走了，我才会……”
“呵，她一出去就害人了。”沈星沉讥讽一笑，“还不如让她才看守所，这样还图个清静。”
沈寒川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怎么可能……阿瑶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她那么善良，沈星沉你是不是弄错了？”
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
直到现在，沈寒川还是接受不了——
江瑶竟然是害死他爸妈的凶手。
他只觉得这是误会。
可真的有那么多误会么？
沈寒川开始动摇了，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勉强扯出一个笑脸，“你是知道阿瑶的，她连路边的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去害人呢……”
“信不信由你。”
沈星沉都无语了，“难怪朝朝不认你这个哥哥。”
说到这个，沈寒川就立刻破防了。
他抬高音调，语气冷厉，“沈星沉！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