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心虚一瞬,萧南珏说的道理她都明白。
她咬紧牙:“可既是到了昭宇的手里,那便是昭宇!哪有皇叔去夺皇侄之位的道理?!”
“那今日便有了。”萧南珏反驳说。
双方对峙不下,太皇太后甚至搬出她自身名下所有势力来与之抗衡。
半天分不出胜负,两人的视线都落在昭宇身上,太皇太后催促:“宇儿啊,这将是你唯一的机会!”
昭宇沉默半天,脸上已然没有方才的焦灼不安,酝酿着喊:“皇叔。如果朕不去争取,皇叔定然会放过朕?”
太皇太后震惊:“皇上!”
萧南珏嘴角微勾,坦然应下:“这是自然!”
“好。”昭宇点头,朝着萧南珏鞠躬作揖:“朕自愿放弃,退位。”
他顿了下,自嘲笑说:“玉玺本就不在我手中,原本这个名头,对于我而言,也如同虚设。皇叔拿去是好的,还不如过回以前的生活。”
“你有这个觉悟固然不错。”萧南珏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下满纸,推到昭宇跟前,“签字,画押。本王会再按玉玺。”
“不成!”太皇太后着急欲想要上前阻拦,一旁的青诃立即拔剑举起,横在太后跟前,吓得她眨眼后缩,气急又无助:“昭宇,你不能!”
昭宇连头都没有回头,动作连贯的将手印压在那宣纸上,继而萧南珏又摁下玉玺。
签字画押后,昭宇却没有离开。
萧南珏明白他也有一定的顾虑,更遵守承诺的立誓提协议,保证只要昭宇不动不改动的心思,只要宣朝还存在,不会动他,更会保证他一世都是以往奢靡生活。
太皇太后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拍腿连声叹气:“你糊涂啊!”
昭宇小心翼翼的将那份萧南珏的立誓协议折好收起来,并不觉得自己糊涂。
这么久的酒色生活浸染下,他早已不适合持政。
若不是昭阳出事,太皇太后这又劝说洗脑,昭宇又会自讨苦吃的去上朝被人羞辱一番?
他咂舌舔舐着嘴唇,“我日后,可是什么名号?”
“自是不会亏待了你。”萧南珏收好玉玺,淡声吐话:“王爷,带昭。”
“昭王爷,倒还行……”昭宇嘀咕着,不由得感叹:“如若皇姐不糊涂,恐怕这会还是无忧无虑的公主吧。”
萧南珏这时却没附和。
昭宇并不知道的是,昭阳就算不糊涂,她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名下所蕴含的势力太过于恐怖,就算效忠,他必定也是会拔出一部分的。
叔侄二人前身相处本就不错,昭宇的主动让位,让他们的关系瞬间修补到即将恢复到以前的关系。
两人岁月静好,一旁的太皇太后要被气疯了。
“你们这是作甚?!”太后恼声训斥,“简直都是一群疯子,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可纵使她怎么谩骂,都并没有人去理会她。
她甚至看向自己平日里最宠爱的孙子,赵宇却也没分给她一个眼神。
头一回,当太皇太后会被这般无视。
气急攻心,太皇太后两眼一翻。
一旁的季嬷嬷看见着急伸手:“娘娘?太后娘娘!”
昭宇连忙跑去和季嬷嬷将太皇太后搀扶起来,萧南珏看向青诃,让其赶紧出去诊治。
谢挽宁无聊来御书房寻萧南珏时,就发现商御医着急忙慌的朝着她要去的地方方向走去。
她愣了下,以为是萧南珏出事,脸色大变:“糟了。”
等谢挽宁赶到御书房时,就发现商御医正站在书房中央禀报情况:“殿下,太后只是气急攻心,一时回转不上来,只需休息一阵子便好。”
萧南珏点头,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面上的疏离瞬间被谴退,他笑着勾唇,朝着谢挽宁那招招手:“你怎的来了。”
谢挽宁环顾书房里的情况,发觉站在书桌旁的昭宇满脸乖巧,完全没有先前几次见到的嚣张跋扈。
她走了进去,惊讶的看向萧南珏。
萧南珏读懂她眼神里的疑惑,出言将方才的事情解释一遍。
“那你……”谢挽宁更加惊讶,对于萧南珏身份的突然转变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仰起脸,开口时多了几分迟疑:“我是不是该要喊你一声,皇上?”
“还早。”萧南珏无奈的扫她一眼,当即明白她的小心思,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若我皇上,你便是皇后。”
话刚落,萧南珏眉宇间的疲态尽显。
他吐出口气,伸手欲想将谢挽宁给拉进自己怀里,声音略低:“你都不知方才我都——”
一根食指用力戳着他的胸口,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更打断他的话。
萧南珏顺着那根食指往前扫去,有些委屈的看向她。
谢挽宁皱着脸,显然还没彻底从萧南珏身份突然转换的事情中缓过神。
她余光扫过昭宇,对方注意到自己看去的眼神,立马规规矩矩的喊了声皇婶。
瞬间有一层鸡皮疙瘩从她四肢周身划过,俨然适应不过来。
昭宇自愿让位一事出来,满朝皆惊。
许多官臣在上早朝时都震惊无比,更有胆大的站出来想要向萧南珏讨辟这所谓的谣言。
“你们这几日听说的事情,”他话微顿,扫看着底下众多期待的脸,慢声开口:“是真的。”
众人哗然。
他们还没消化掉这件事时,萧南珏又带来一个消息:“即日起,昭宁便是本王的未婚妻。”
官臣们更是被这重磅消息砸的脑袋发晕,原先胆大的官臣试探出声:“祁王可是认真的?”
萧南珏不满的冷剜向他,“本王何时说假?”
众人倒吸口冷气。
昭宇自愿让位,萧南珏从祁王身份即将纵身即将变成皇帝。
而在他还未登基之前,谢挽宁便是他的未婚妻,即日后再度完婚,那等登基之后——
各个官臣震惊到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寂静的太和殿内,猛然有人走出,举牌扬声反对:“此事万万不可!”
他挺直腰背,望着台上的人,苦口婆心劝说:“昭宁乃是宣朝公主,哪有又变皇后的道理?这,这不是乱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