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程锦娘前脚让萧何年进了院子，后脚就让街坊邻居看见了。
“那个男人之前我就见来过，不会是她相好的吧？”
“我看之前是另外一个矮个子的，这个高，明显就不是同一个，不过这个可大方，经常来送东西呢。”说话的妇人语气里带着羡慕。
那些东西可值不少银子呢，可见这个家境不错，出手也极为大方。
有个妇人犹豫开口，“那是启蒙书院的夫子，专门教孩子读书的，没影子的事情，你们可别给人家乱说。”
她家孩子在书院读书，见过这人几次。
“谁乱说了，我们都是亲眼见着的，前面是个个子比较矮的男人，现在又换了个高个子的，两个人差距那么大，我怎么可能会看错，这寡妇啊，没个男人哪能守得住！”
“她前头的男人按理来说都走了三年了，她守了三年也能嫁了，干啥要做这种事？不管男人啥身份，光明正大的嫁过去不是更好吗？”
“好啥好啊，这男人啊，总是吃不着的才心里痒痒，要是光明正大嫁过去的话就不稀罕，要不着钱了。”
“你这把人也想得太不堪了。”
“不是我想的不堪，是她自己做的不堪？要真是个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哪能让男人进了自己的院子！”
大家一琢磨，还真就这么回事。
说话这婶子心里想着，当初她替自己侄儿提亲来着，这程锦娘还看不上她的侄儿。
这下坏了名声，她你能嫁个什么样的男人，到头来想跟她的侄儿，她侄儿还看不上了呢。
院子里没听见外头的议论声。
萧何年看着桌子上只有一盘炒豆角，心中有些难受。
母子两个过的也实在是太节俭了些。
程锦娘有些局促开口，“萧夫子，你坐会儿，我再去炒几个菜。”
说完就急忙进了厨房，生怕自己被拦住了。
“小照，你和你娘每天就吃这个吗？”萧何年蹲下身子问孩子。
小照点头，“嗯，我们早上喝粥，中午就吃一个菜，下午吃面或者是喝粥。”
“你娘……是不是没银子了？”萧何年看了一眼厨房小声问道。
“家里仅剩的一点钱都给我交学费了，外祖母生病，娘给外祖母看病了。”小照也压低了声音。
他娘不让他把家里的事告诉夫子，可是他喜欢夫子，就想告诉夫子。
“这院子是我爹留下的，前阵子我小叔想要回去，被我舅舅骂回去了。”小照有些难过。
要是没了这个院子，他和娘就没有家了。
虽然外祖母家也能住，可是那是舅舅家，舅母不喜欢他和娘。
萧何年摸了摸孩子的头，“你想不想吃烤鸭？”
小照眼睛亮了一下，“想吃，可是没有啊。
“走，夫子带你去买烤鸭去。”萧何年摸了摸他头。
小照摇头，“夫子，我不去，我走了，娘怎么办？”
“你这臭小子，还能忘了你娘吗，当然是去买回来和你娘一起吃。”萧何年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忍不住笑了。
小照这下高兴的很拉着萧何年的手就出门。
萧何年出门的时候给锦娘打了一声招呼，让他先炒菜，他和孩子马上就回来。
锦娘从厨房里追出来，人已经走了，只好回到厨房继续炒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厨房里只有颗白菜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做。
正好几个长舌妇人站在对面不远处，看见萧何年带着孩子两人亲亲热热，如同父子一样出来了。
等看清楚萧何年的长相，女人们心里都有些酸溜溜的。
凭啥一个寡妇还能找个这么俊的男人。
萧家的男人就没有难看的，萧何年长得也很不错。
这下风言风语就传得更厉害了。
萧何年带着小照就买了烤鸭，又割了几斤肉，买了些熟食，这才回去。
老远滴，正好萧老二铺子里的掌柜看见萧何年了，见他带着个孩子，还有些纳闷，他记得老板的儿子没成亲啊，哪来的孩子？
然后就当闲话一样，把这事说给自己婆娘听了。
婆娘是个大嘴巴，外面出去聊天的时候就听见寡妇的风言风语了。
传来传去才知道经常上寡妇门的人就是萧何年啊。
……
……
这日张桂花和往常一样看账本呢，和她关系不错的一个夫人来了。
“这不可能吧，那小子我正托人给他说媒呢，没影子的事到底是谁败坏我儿子名声？”
张桂花听见萧何年和寡妇搅和在一起，第一时间就是不相信，到底是谁嘴巴这么长？
居然乱传这种事情。
夫人压低声音，“多少人都瞧见了，可不是我们凭空捏造来胡说八道的，要不你还是问问你儿子吧，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和一个寡妇牵扯不清了呢。”
她有心想让萧何年娶自己女儿的，毕竟萧老二家底丰富，再加上还有朝廷做大官的靠山，这门亲戚要是成了对家里可是有数不清的好处。
谁知道她还没提这事呢，萧何年就和寡妇搅和在一起了。
张桂花笑着开口道：“好，这件事情我会问的，我这会儿有些忙，你先回去。”
夫人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这才走了。
人走了，张桂花也没心思看账本了。
心里想了又想，没有直接找上门去找，等着儿子来了才问起这事。
“娘，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喜欢锦娘，喜欢了一年多了。”
萧何年原本也想打算把这件事情挑明的，只是锦娘那边一直拒绝他，他怕给锦娘带来麻烦，所以才对家里藏着掖着的。
“啥？所以外头说的是真的，你真和一个寡妇搅和不清了？”张桂花觉得离谱。
儿子不是没开窍吗，难不成被外头的勾引了？
父母的第一时间都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好，而是别人不好。
“她……”
张桂花的话被萧何年打断了。
“我知道，娘你想说她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和我不合适是吗，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死了男人又不是她的错。”
萧何年表情严肃。
张桂花觉得有些糟心，“我的儿，你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姑娘啊，为什么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