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松已经有些了解左一璇的性格了，闻言也没拒绝`：“行啊。”
左一璇这才露出笑容，两人走进店里。
“这家店从我上学的时候就在，”卫松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现在还红火呢。”
左一璇点点头：“物美价廉，我跟室友也来吃过。”
上次跟秀秀一起吃，两个女生点一份银牌鸡爪煲都吃不完，但今天跟卫松一起吃，左一璇特地买了金牌鸡爪煲的劵，还单独加了一份鸡爪。
这家店上菜不算快，卫松和左一璇闲聊了十几分钟，鸡爪煲才端了上来。
有食物吃着，刚刚那种些许尴尬的气氛消散了些。
卫松正在想怎么开口。
那天晚上跟卫柏聊过后，他想了挺多，关于他到底要怎么追求左一璇，怎么平衡事业和爱情的关系。
但现实摆在眼前，空想是没有用的。
事实就是，他跟左一璇之间存在着年龄、阅历带来的鸿沟，也存在着学业、事业造成的困惑，他不可能像大学生一样，给予她无处不在的陪伴和情绪价值。
所以，他想坦诚地聊一聊。
他尽量空出时间来陪她，希望她能给他一个机会。
“左左，”卫松看着她，说道，“我为之前买的衣服、首饰、球拍向你道歉。”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物质的女生，是我在用错误的方式对待你。”
左一璇顿了顿，抬起头来，认真道：“是我该道歉。”
听到这话，卫松的心猛地一沉。
左一璇为什么要跟他道歉？
虽然不愿意接受，但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左一璇本来想吃完饭再说的，但已经开口，就要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
“卫松哥，之前你跟我说过，感情跟数学一样抽象，觉得模糊，分不清喜欢、不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我分得清楚了。”
“我的朋友告诉我，喜欢是心跳加速，是无论开心不开心的事情总想第一时间告诉他，是在他面前会变得不一样会害羞会小心翼翼会很想要表现自己，是会幻想跟他在一起的未来。”
卫松的心几乎沉到了底。
但他温柔地注视着面前坦诚勇敢的女孩，并没有打断她。
“虽然我还没有喜欢的人，但我已经明白了，我对你是崇拜，不是喜欢。”
“所以我该向你道歉，对不起，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这小孩说出，卫松的心还是挺难受。
妈的，都快三十了，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了，怎么就这么难受？
卫松站了起来：“你先吃，我去抽根烟。”
左一璇点点头：“好。”
说出这一番话，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也是这一刻，她才完完全全清晰，原来她对卫松真的只是崇拜而已。
她看着卫松转身离开，放下筷子，乖乖坐着，等待一支烟的时间。
一支烟的时间是多久？
左一璇心想，她虽然崇拜卫松，但她并不是崇拜他的方方面面。
比如他抽烟。
而她不喜欢烟味。
卫松是创业后才开始抽烟的。
因为抽烟时会有一种掌控感。
快一点、慢一点，都由自己决定。
他靠着点时间来放松休息，也靠这点时间撑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坎儿。
坦白说，经历得越多，关于爱情的精力和激情就越少。
所以当他在左一璇身上重新找到上学时那种纯真的感情时，他特别激动。
挺难得的，真的。
左一璇这人难得在哪儿呢？
她跟他进入社会后遇见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
甚至可以说，或许只有在学校里才会遇见左一璇这种女孩。
这是珍宝。
卫松眼睁睁地看着这珍宝长着翅膀飞走了。
灭掉烟，卫松回到店里。
既然如此，那就祝她能飞得更高更远吧。
拉开椅子坐下，卫松看到左一璇拿起了筷子，就知道她刚刚没吃，等他呢。
“怎么？”卫松笑，语气轻松，“不会以为你哥连这点情绪都消化不了吧？”
左一璇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再次道歉：“对不起。”
卫松被她气笑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不起有个屁用？
“行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吃饭吧。”
过去了是什么意思？
左一璇有点理解困难。
卫松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还得掰扯清楚跟她说，否则她就听不明白。
艹，他是真惨，失恋就算了，作为苦主，还得安慰加害人。
“以后你就跟卫柏一样，把我当哥哥就行。”
“你也不用多想，你哥不是什么好人，恋爱都不知道谈了多少次了，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伤心难过痛哭流涕，那是小孩子才干的事。”
“还有啊，刚刚你说崇拜我？哥教你，别对社会上那些所谓的有钱人啊企业家啊有什么滤镜，西装一脱，都tm是群禽兽。”
这三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左一璇瞪大眼睛，消化了一会儿，才重重点头：“嗯！”
原来卫松哥都谈过很多次恋爱了，而且也没那么喜欢她啊。
这一刻，左一璇才真正放松下来，开始认真干饭。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好骗吗？
她就看不出他这故作潇洒的姿态下满满都是难过吗？
卫松又气又难受，偏偏又不愿意让人看出来，正好借着吃饭掩盖。
风卷残云一样吃了一顿，卫松站了起来：“我公司还有事儿，就不送你了。”
坐在这个位置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学校门，有送的必要吗？
左一璇对这句成年人客套话很疑惑，但也没问什么，只是应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左一璇直行过马路，卫松右拐。
走到路口处，卫松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正小跑着过马路的左一璇。
她的头发比冬天那会儿长了些，都齐肩了。
她以后会留长发吗？会长胖一点点吗？
她会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在学校里谈一场恋爱吗？
卫松看着她过了马路，走进校门。
笑了笑，拐过弯去。
没什么事儿干，回公司加班吧。
爱情和事业，他总得占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