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后院的毒蛇,郡主府密道里的毒蛇,还有今夜……
算算数量,也差不多到他养的尽头了吧?
温雪菱看着横尸在她和聂笥之间的那些毒蛇尸体,并没有直接走过去。
以防有蛇装死。
她目光冷漠睥睨着跌坐在地上,后背靠着牢房门的男人,那张苍白的脸因为愤怒染上了红晕。
“温雪菱,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聂笥始终想不通其中关键之处。
他是为了温锦安,想过让蛇教训一番眼前这个女人,可最后不是没有成功吗?
可她划在他脸上的十七刀,都是真真切切深入骨的力道。
温雪菱听到他这话,轻嗤了一声。
无冤无仇?
亏的他有脸说出口!
她嗤嘲道,“谁说是无冤无仇?”
“聂蛇主莫不是贵人多忘事,当初你驱蛇来我院子里,想要我命的事情,被你吃了?”
“我没事,聂蛇主就想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温雪菱身上骤然迸发的冷意和压迫感,让聂笥的心紧了紧,对她的忌惮也已经提到了顶峰。
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为心上人出气。
谁让温雪菱当初与温锦安为敌,害她受伤,他站在温锦安那一方又有何错?
怪只怪温锦安太会伪装,欺骗了他!
要不是这个家人,他也不会招惹上温雪菱这个疯子。
她到底是怎么学会御蛇曲的?
当初,师门一夕之间被灭门,师傅把御蛇曲的曲谱交给他之后就亡故了。
而他在学会了御蛇曲之后,就立即把曲谱给烧成了灰烬。
如今世上,除了他,不该再有第二人才对!
聂笥看着温雪菱的眼神里有不解,还有深深的忌惮和警惕。
他试图降低她心里的怒火,佯装温和,迂回说道,“如今温锦安也死了,我也算为你报了仇。”
“你我就此两消,如何?”
此人的脸皮还真是厚实,竟有脸说出这些话。
温雪菱勾唇:“不如何。”
闻言,聂笥立即变了脸色。
有了上一回被人抓住关起来的前车之鉴。
聂笥这次带了不少人。
可这么长时辰过去,外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心里的巨石越来越沉重
他现在只庆幸,还好自己早有准备,提前放出去了一条最机灵的蛇宠。
而今只盼望那条蛇宠,能够把消息带给墨玄知和战翎幽两人,让他们快些来此地救他。
见他倏然沉默,温雪菱立即看透了他脸上的神色。
“你是在等那条小白蛇吗?”
“真可惜,它已经提前去见阎王了呢。”
她话音落下,身后跟着的阎泽就把一个捕蛇袋子拿了出来,直接丢到了聂笥面前地上。
一条通体雪白的蛇身,从袋子里掉了出来。
聂笥乌黑如墨的瞳仁骤然放大,死死盯着温雪菱嘴角的笑意。
千言万语,都化作他眼睛里抑制不住的恨意。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从腰间拔出软剑,直直朝着温雪菱的位置冲了过去。
阎泽立即护在了温雪菱的身前。
两人开始交锋。
聂笥能当上奴城的第三个城主,全靠那一手的御蛇曲来给他撑腰。
没有毒蛇,他的功夫可不是阎泽的对手。
两人交手不过十来招。
聂笥就被阎泽一脚踹在了牢房门上,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咳咳……”他内伤本就未愈,如今又添了外伤。
整个人的骨头就像是散架一样难受。
聂笥立即掏出护心药服下,喘着气看着身手不凡的阎泽。
两方对敌,都是杀招。
敌人可不会因为看到对方负伤就停下,阎泽很快就提着剑朝他冲了过去。
为了保命,聂笥强行提起一口气迎了上去。
温雪菱坐在底下人搬来的椅子上,神态平静看着被阎泽打到步步后退的男人,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利剑穿透聂笥肩胛骨那刻,他已经快要握不住手里的软剑。
偏偏这时,他还听到了温雪菱明目张胆的讽刺。
“聂蛇主,还真是和手里的软剑一样,又软又趴,一点都没有男人的样子。”
他扭头瞪向温雪菱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狠戾。
像是淬了毒的箭矢,直直射向她。
越是看到他凄惨狼狈的样子,温雪菱嘴角的笑意就愈发灿烂。
“我说的不对吗?”她眼神故意往下移动了一下。
无声传递出一个讯息:怎么,你还有男人该有的东西吗?
聂笥被气到怒吼:“你这个贱人——”
哪怕此时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他依旧憋足了一口气,使出全部杀招妄图击退面前的阎泽,却根本不是阎泽的对手。
“啊!”一剑下去,他握剑的那只手被挑断了手筋。
紧跟着就是他的膝盖,被阎泽狠狠踹了一脚,直接跪在了温雪菱的面前。
阎泽按照之前温雪菱的吩咐,反手就是一个剑花。
“啊——”眨眼的功夫,聂笥的脚筋也断了。
他像是一滩烂泥倒在了地上。
旁边就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毒蛇尸体,昭示着他技不如人的失败。
仅剩下的那只手,强撑在地上,维持着他最后的尊严。
温雪菱眼底一瞬而过的冰冷,锐利扫向他疼到止不住发抖的那只手,缓缓举起自己的手。
咻一声!
精致小巧的袖箭,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聂笥那只康健的手而去。
伴随着他蹼一声吐血的声音。
他撑地那只手,直接被袖箭的箭矢穿透,带出一片血肉后扎入了身后的牢房墙面。
不过几个喘气的瞬息,被袖箭穿透的那之后就开始肿胀。
“你卑鄙!”这个贱人居然给他下毒!
温雪菱眼神如刀一般锐利,面对他苟延残喘时候的愤怒姿态,她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袖箭。
她对着阎泽说道:“把这位高高在上的奴城蛇主,架起来。”
很快,就有两个暗卫从她身后出来。
聂笥被人绑在了行刑的架子上,之前被他割开的掌心长在一滴滴往下滴血。
手筋脚筋尽断的他,根本没有力气站稳。
只能依靠能捆绑他的绳索,才能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他双目怒视,眼里燃烧着无法熄灭的恨意,“温雪菱,有朝一日,若是你落在我手上……”
“我绝对要你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