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员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他从池子里拖起来,让他坐到了池子边的水泥台上。
邱光孝坐下之后,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他质问保管员:
“怎么会被咬了那么多东西才发现?这可是为春节销售旺季准备的货啊,要是卖不出去,厂里这个年都没法过了!”
保管员也很委屈,赶紧解释说:
“前几天我们盘库存的时候,还没发现有异常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被啃咬了那么多东西!
你看这破坏程度,肯定不是三只五只老鼠能干出来的事儿!”
保管员说的这话,一下子就让邱光孝想起了之前他们弄老鼠屎放在田野的人造肉里面,难道......?
想到这里,邱光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后背都冒冷汗了。
他也顾不上洗澡了,猛地站起身,就往衣帽间冲去,衣服都没穿整齐,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去仓库看看。
很快,他就带着仓库保管员来到了仓库。
一进仓库,看到那些被员工从仓库里拎出来的各种食品,他心疼得跟刀割似的,那些可都是钱啊。
他赶紧问旁边一个正在忙活的女工人:“有抓到老鼠吗?”
女工人一边干活一边回答说:
“有,抓了四五个了,不过都不是很大,看着也就巴掌大。”
她说着还往远处指了指,那边地上还躺着被打死的老鼠尸体。
邱光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些老鼠都不是特别大,跟他之前让王主任买的老鼠大小差不多。
他心里头顿时就有种不妙的感觉,小老鼠钻进食品里不容易被发现,现在自己仓库里出现的正好是小老鼠,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他越想越心慌,赶紧下命令说:
“车间马上停产,让所有工人都过来,直接把仓库清理出来,今天必须把老鼠抓干净!”
仓库保管员一听要全部清理出来,有点疑惑地问:
“啊!全部清理出来吗?这工程量可不小啊。”
邱光孝没好气地说:“当然了,要不然怎么抓得住老鼠?要是不赶紧抓,否则我们都别过了!”
保管员看厂长这次是来真的,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不敢再耽误,赶紧跑到一车间去传达命令。
没过多久,大量的工人就跑到仓库开始干活了。
大家一箱箱、一袋袋地把食品从仓库搬到厂区大院里,凡是外包装破损的,还有箱子有咬坏痕迹的,一律拆开检查,顺便抓老鼠。
就这么着,车间里的食品不停地往厂里大院搬,搬的时候还不时传来工人们抓老鼠的尖叫声。
一会儿有人喊“这儿有一只”,一会儿又有人喊“快打死它”,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可倒腾一个仓库哪是容易的事儿啊,工人们辛辛苦苦干了3个多小时,才搬了还不到一半。
大家越搬越心惊,因为在仓库里发现了大量的老鼠,而且全部都是小老鼠。
有小老鼠,肯定就有大老鼠。
邱光孝站在旁边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时候他要是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可就真成傻子了,他心里头对田野简直是咬牙切齿,不停地在心里骂田野缺德,用这种损招对付自己。
可他完全忘了,这招本来就是他先想出来要对付田野的,现在自己反被算计了,还觉得委屈。
现在,所有仓库的工作人员都成了他怀疑的对象。
他觉得肯定是这里面有人收了田野的钱,偷偷把老鼠放进仓库的,不然老鼠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
他越想越生气,干脆把已经下班的工人全部调了过来,让大家加班清理仓库、抓老鼠。
自己则气冲冲地去了办公室打电话,因为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找办法收拾田野,把今天受的气都撒回去。
邱光孝站在空荡荡的仓库里,脚下踩着被老鼠啃得稀烂的货物包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得像冬天的雪。
他盯着满地狼藉,胸腔里那股怒火“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烧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嘴里恶狠狠地嘟囔:
“田野,我邱光孝要是不把你骨头拆了,我就不姓邱!”这股子狠劲,仿佛能透过空气,把田野千刀万剐。
为啥他气成这样?
还不是田野这招太阴损!
前几天,邱光孝的仓库里突然窜进几百只老鼠,跟约好了似的,见东西就啃,见货物就咬。
等厂里的工人发现时,价值好几十万的货物全遭了殃,不是被咬出窟窿,就是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这损失,看得邱光孝眼睛都红了,就像有人从他心口剜了块肉。
更要命的是,时间可不等人!
马上秋季的旺季就要来了。
往年这个时候,厂里的订单都很多,车间里机器日夜不停地转,工人们加班加点,就盼着这一波能大赚一笔。
可今年,就因为田野这一手,仓库里的货没了,订单拿什么交?
邱光孝掰着手指头算损失,越算心越凉。
就算他把厂里的工人都逼成铁打的,没日没夜地加班,生产线连轴转,也补不上这个大窟窿。
要是拿不出货,客户那边肯定得翻脸,以后谁还敢跟他合作?
厂里一年的利润估计都在这次泡汤了,没了利润,工人的工资发不出来,厂子还怎么运转?
自己在厂里的地位怕是也保不住,更别提仕途了,说不定就因为这事,彻底断送了前程。
想到这些,邱光孝再也坐不住了。
他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手指哆哆嗦嗦地在通讯录里翻找,找到黄副市长的号码后,想都没想就拨了过去。
电话刚拨出去,他就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活像一只被惹急了的狮子。
再看黄副市长这边,此刻正瘫在自家沙发上,额头上还贴着块冰凉的毛巾。
几个小时前,他莫名其妙被人扔了臭鸡蛋,脸上、身上全是黏糊糊、臭烘烘的蛋液,那味道,熏得他差点吐出来。
他气呼呼地洗了好几遍澡,换了好几身衣服,可那股臭味仿佛钻进了骨子里,怎么都散不掉。
好不容易气消了点,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他皱了皱眉头,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邱光孝那恶狠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黄市长,我这次非得把田野弄残不可,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那语气,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田野撕碎。
黄副市长把电话拿远了点,都能想象到邱光孝在那头咬牙切齿的模样。
电话里传来的恨意,像针尖一样刺得他耳朵生疼。
黄副市长愣了一下,赶紧劝道:
“老邱,消消气!这事儿都过去几个小时了,你咋还这么大火气?冲动可办不了事啊!”
可邱光孝根本听不进去,情绪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你不知道,那个王八蛋,竟然在我仓库里放了几百只老鼠!
眼看着销售旺季要到了,生意全被他搅和了!我这损失,你知道有多大吗?”
黄副市长一听,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大,眼神里满是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田野竟然这么狠,这手段,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心里开始犯嘀咕:
“这田野这么能折腾,而且这次的事情闹的这么大,会不会...”想到这,他心里“咯噔”一下,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不过,黄副市长跟邱光孝交情不浅,见他急成这样,也不好袖手旁观。
犹豫了一下,他咬咬牙说:“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知道!”
黄副市长走到窗边,掀起窗帘往外看,天已经黑透了,路灯昏黄的光洒在街道上,显得格外冷清。
他穿上外套,出门时还不忘回头检查门窗,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田园食品厂。
五个蒙面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像幽灵一样慢慢靠近田野临时宿舍。
他们都穿着深色衣服,把帽檐压得低低的,还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几个人立刻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往前挪,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
到了屋子外,他们躲在墙角的阴影里,死死盯着屋子里的动静。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透着紧张。
带头的人示意大家别轻举妄动,先观察观察。
他们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蹲在那,蚊虫在耳边嗡嗡乱飞,也不敢伸手去赶,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再小心也有疏忽的时候。
吴四海的手下扁头正带人正值着班。
这人眼睛跟鹰似的,大老远就瞧见几个黑影在晃悠。
他屏住呼吸,眯起眼睛仔细一瞧,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不对劲,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
他没敢直接冲出去,而是轻手轻脚地跑到屋里,把熟睡的兄弟们都叫醒了。
吴四海被摇醒后,立马来了精神。
两人抄起家伙,躲在窗户边偷偷观察。
吴四海定睛一看,忍不住小声骂道:
“妈的,这不是狗剩子吗?”
要说这狗剩子,在这一片也算“小有名气”,整天带着几个小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他们虽然蒙着面,但那一身破衣烂衫,打着补丁的裤子,还有脚上露着脚趾头的破鞋,实在太有辨识度了,吴四海一眼就认了出来。
扁头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吴四海:
“老大,这小子大半夜跑过来,又想搞什么鬼?不会又要干坏事吧?”
吴四海双手抱胸,沉思了一会儿说:
“八成又是邱光孝那家伙指使的,想过来捣乱。”
“果然又被田老大猜中了!”
“田老大说过,邱光孝今天吃了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