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薇的话，让江远山猛然脸色一白。
“雅薇……”他的嘴角轻轻抽搐，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雅薇的目光淡淡挪开，并没有要给他解释的意思。
江远山白着一张脸看白雅薇，可是白雅薇却根本不再看他。
他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江御霄的目光在江远山和白雅薇之间轻轻流转。
虽然他们两个什么都没说，但是江御霄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握住了乔瑞宁的手，道：“走吧。”
乔瑞宁点了点头。
她对白雅薇道：“阿姨，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随时联系我，我明天再来看你。”
白雅薇如今的身体很虚弱，这几天，乔瑞宁要每天都过来给她把脉才行。
那些补药要随时调整，才能让白雅薇尽快好起来。
白雅薇看向乔瑞宁，轻轻抿唇，笑道：“好，谢谢你，瑞宁。”
她的声音，还和没有做手术之前一样温柔。
但是她的眼睛，却和从前不一样了。
想起从前那些事情，大概真的会让她痛苦。
乔瑞宁和白雅薇告别，跟着江御霄一起下了楼。
江御霄似乎也察觉到了乔瑞宁此刻心里的想法。
他握着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手心轻轻打转。
“想起从前的事情也许会让她更痛苦，”他看向乔瑞宁，“但是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江御霄和乔瑞宁一起上了车，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地平线上，看着那些闪烁的灯光向前延长，然后慢慢消失。
“乔瑞宁，我见过她从前的样子，”他的嘴角轻轻抿起，目光变得遥远，像是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我上学，第一次学到意气风发这个成语，我想，它真的很适合用来形容我的妈妈。”
“我以后，也要成为白女士那样意气风发的人。”
“可是后来，她变成了江夫人。”
遇到红灯，江御霄把车停下来，偏头看乔瑞宁，“她不应该是江夫人，她有自己响亮的名字。”
乔瑞宁骤然鼻子一酸。
是的。
白雅薇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那时候，业内都管她叫白总，白女士。
可是后来，她成为了江夫人，变成了江远山藏在家里的女人。
“白雅薇死了很多年，”江御霄道，“是你让她活了过来。”
被江远山藏在家里的白雅薇，不是真正的白雅薇。
乔瑞宁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她懂得了江御霄的意思。
而此刻，乔瑞宁也更加明确，这个男人，真的值得她深爱。
江御霄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然后微微侧身，揉了揉乔瑞宁的头发。
乔瑞宁刚好抬头，他们俩的目光便撞在了一起。
江御霄的呼吸忽然一沉。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吻她。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他忍不住想要吻她，想要借助她嘴角的柔软，明确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乔瑞宁也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此刻，一阵电话铃声却打破了这片缱绻的气氛。
乔瑞宁想要拿手机，却被江御霄按住了手。
他不喜欢被人打搅。
江御霄更往前一步。
她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来电人。
然后猛然睁大眼睛。
“是奶奶！”
她下意识侧头，躲开了江御霄的亲吻。
“奶奶！”
乔瑞宁接起了电话，“您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激动。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奶奶了。
陈奶奶慈祥的声音也在电话那边响起，清晰地传到了江御霄的耳朵里。
“宁宁乖乖！奶奶回来了！你现在在哪呢？明天早晨你有时间吗？来一下奶奶这里，奶奶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回来！”
“到时候你先挑，你挑完的，再给御霄那个臭小子！”
陈奶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联系乔瑞宁。
仿佛完全忘记了，江御霄才是她的亲孙子。
乔瑞宁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嗯……”她揉了揉鼻子，道，“那个，奶奶……我现在就和江御霄在一起呢……”
他们两个离得这样近，乔瑞宁很确信，刚刚陈奶奶的话，江御霄肯定都听到了。
“哦。”
陈奶奶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
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亲孙子是不是知道自己偏心乔瑞宁。
但是下一秒，陈奶奶又猛然惊讶。
“你和御霄那个臭小子在一起？”她提高了几分嗓音，“那……那你们现在在哪呢？”
江御霄的声音在旁边幽幽响起。
“奶奶，我们在我家楼下，停车场里。”
陈奶奶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在你家楼下？”
已经这么晚了，江御霄却和乔瑞宁一起，在他家楼下……
“那你们忙！”陈奶奶赶紧道，“明天早晨御霄你把瑞宁送过来。”
“我先不和你们说啦，挂了！”
说完，陈奶奶就赶紧挂断了电话，生怕打扰到江御霄和乔瑞宁。
乔瑞宁握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有点愣住了。
江御霄仍旧倾身靠近她，两个人离得很近。
他轻轻将她耳旁的碎发拢到了脑后，然后往前一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他们两个一起上了楼。
乔瑞宁从电梯里出来，自然而然地用指纹打开了门锁。
江御霄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江氏老宅，是他小的时候，生活过很多年的家。
可是现在，他觉得，有乔瑞宁的地方，才是家。
江御霄跟在乔瑞宁的身后，一起进了卧室。
乔瑞宁忽然有几分紧张。
她本以为江御霄是要和她说什么，没想到他却一言不发地往床边走。
难道，他是想今晚住在这？
“江御霄，我……”
她微微抿唇，往后退了半步。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虽然这几天她住在将江御霄这里，但是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分开睡的。
江御霄轻轻挑眉，从主卧的衣柜里拿出了一床被子。
“今天天气有点凉了，你再加一床被子。我书房那个被子也有点凉了。”
乔瑞宁骤然侧脸一红。
“谢谢……”她轻声道。
“没事，”江御霄淡淡开口，“对了，你刚刚说，没有做好什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