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可以用癫狂来形容了,几乎是眼前看到什么便砸掉什么,不过几秒,房间已经一片狼藉。
她如今一个人住,被姜以柔从家里赶出来了,告诫她必须反省好了才能回家。姜以柔是对她的惩罚,想以此来劝她改变,可林夏哪里能听得进去,在她眼里就是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了。发起疯来,更是又把这怪到林疏身上,觉得是林疏毁了她,才导致她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所以,她宁愿在外面租个小房子,每天靠信用卡和外卖度日,也不愿意认错回家。
这会儿,在一片狼藉和垃圾中,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怒吼:“失败!失败!我不想再听这两个字!我付了那么多钱给你,你就应该把事情办好。现在办不好是你的问题,你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一个女人而已,这你都搞定不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专业的,我没找你退钱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电话里的人也有情绪,和她针锋相对:“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提起这茬了。你不是说只有一个女人吗?为什么现场会突然有一个男的冒出来?敢情你这是想用一个人的价格来解决两个人。你这种情况,在我们行业里就是欺诈!我就应该把你曝光出来,让你以后再没办法混下去!还好意思……”
“闭嘴!”林夏嫌他烦,打断他,“你说什么男人?”
“还和我装是吧?”
“到底什么男人?”
林夏崩溃大吼,对方也被她吓到了,想来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便把事情的全部过程就都告诉她了。
听完,林夏当场便开始冷笑,因为她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除了顾砚深,再不会有其他人。
林夏止不住地冷笑。
对方这次是彻底被吓懵了,他觉得林夏是个疯子,就算钱不要也不敢再和她有任何交易了。疯子在哪里都是最吓人的,在他们这个行业也是如此。因为他们没有逻辑,没有底线,做事只凭情绪。
林夏冷笑到瘫软在地,嘴角抽醋,还不时发出一阵阵阴森冷意的咒骂。
她骂林疏,也骂顾砚深。骂她是个贱人,骂她为什么要回来,骂她夺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还骂顾砚深有眼无珠,骂他被洗了脑,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
爱恨不过一瞬间,更何况她对顾砚深,本来就是利益多过于爱。那点被外在吸引的少得可怜的爱,当在认清事实,得知她再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好处后,便立马就会烟消云散了。
但以林夏的性格,她自己不好过,也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好过的。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日她受到的侮辱和伤害,总有一天会千倍百倍地奉还到他们身上。而且她相信,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来。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林疏再没有晚上一个人出门过。所有的计划她都安排在白天,实在是推脱不过的,必须要晚上出门的,她也会让其他同事陪同一起。
可即便是已经如此小心翼翼,有些事情还是没办法躲过。因为她已经被盯上了,她在明,对方在暗,她是被动,对方是主动,她总是劣势的那个。
今天有公司备案信息需要处理,林疏办完手续,从相关部门出来的时候,正值中午。她在手机上叫了一个车,软件显示司机三分钟后到达。
林疏就打算先去旁边阴凉处等,就在她准备动作,已经迈步的时候,眼前突然疾驰而来一辆面包车,不偏不倚地停在她眼前,而后从车上迅速下来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架住她的胳膊就往车上拽。
林疏挣扎,大声呼救,下一秒嘴巴被捂住,同时腰腹处也贴过来一个冰凉的物体,尖锐,冷硬,让她心惊。
“别动,也别叫,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林疏不敢叫了,尽管已经心慌得手抖,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开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两人没回答她,而是直接把她拽上了车,而后就迅速蒙上她的眼睛,又往她嘴里塞了不知名的一团东西。一瞬间,她看不见,也开不口了。
虽然看不见,但她也能感觉到车子应该是掉了个头,按之前的方向预测,现在应该是往西的方向。
闷热、颠簸、汗臭,让她窒息。
可她仍需要在此刻保持清醒。
中途,离她较近的绑匪接到了一个电话,应该是幕后主使打过来的,林疏能听到他说“已经在车上了”,“正在过去”,“马上就到”之类的话。
林疏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但猜测这些绑匪应该是被雇来的,因为他们之间的沟通十分僵硬,没有任何默契可言,甚至绑匪在挂了电话之后还骂了几句。
不由自主地,林疏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情,这两件事之间的共同点就是都很突然,而且目标都很明确,直指她而来,所以很有可能这两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同一个人。更有甚者,她还可以再大胆猜测一下,就是因为上一次失败了,对方才会不甘心,又安排了这一次的绑架。
想到这,林疏心里泛起一阵恶心,人心还真是不能直视。
要说她得罪了什么人,生意上根本不可能,她们的生意一直在国外,且合作中也一直讲究友好互赢,不会出现有人恨她到这种地步的情况。就算是刚刚中标的这个项目,要说得罪,那也是得罪了顾砚深。
排除工作,那么就只剩下生活这一个选项了。她人际交往不多,仅有的几个圈子也都很单纯,一时间林疏还真是没有什么头绪。要说得罪人,她肯定不会,但倘若说是有人恨她……
林疏心念一动,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可她这三年都在国外,和她没有任何接触,更别说产生交集了。林疏想不通,她为何会恨她到如此地步?当初她不是已经离开,主动给了他们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