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狄忠也一脸难以置信。
但容不得他们不信。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脑残的去冒充一个废物皇子？
再说，那天斥候是亲眼所见。
这支攻占凉州的骑兵中有代州铁骑。
“眼见为实，如果真是我大齐的唐王殿下，我们自会撤兵，请唐王出来一见。”
狄忠再次请求。
“狄老将军，回去告诉李天赐，我已如他的愿，来到了凉州。我无意与他为敌，如果他非要相逼，别怪我他日挥师南下，踏破他的汴京。”
李湛见他们不见到真人不甘心，索性走上城头。
“老天，真是九皇子！！”
看清李湛容貌，狄忠呆若木鸡，震撼得难以附加。
他常年待在汴京，对李湛再熟悉不过。
甚至那天朝会，他就在场。
可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九皇子。
明明是个纨绔。
“殿下，何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犯下大错，陛下跟群臣周旋，保你性命，流放凉州，也是为了保护你啊！”
岳武虽然也很震撼，但听了李湛冷漠无情的话，不禁大声反驳。
“休要多言！”
李湛闻言，勃然大怒，直接一箭射了下去。
“砰！”
箭夭插在岳武和狄忠面前的地面上，深深的插入地面，地面甚至都微微颤抖。
三石大弓，一箭之威，恐怖如斯！
“好箭法！”
岳武突然兴奋的叫了一声好。
他年轻的时候也能拉开三石大弓，百步之外，射杀敌将。
看这箭法，这个九皇子就不是传言中的草包。
要么是有人暗中抹黑这个九皇子。
要么是这个九皇子为了自保，故意装疯卖傻。
“岳帅，你看这怎么收场？”
狄忠苦笑着看向岳武。
现在，他们进退两难。
撤也不是，打也不是。
如果他们冒然攻城，就算能攻下凉州，肯定会彻底将这位九皇子得罪。
到时候大齐恐怕会多一个比党项人更可怕的敌人。
如果攻不下，那他们罪过更大了。
二十万大军，攻不下区区一个凉州城，岂不沦为天下笑柄？
更何况，李湛到底还是皇帝的儿子。
“我看还是禀明陛下，让陛下定夺，我们按兵不动。”
岳武皱起眉头想了想，道。
“眼下，也只有如此。”
狄忠也苦笑这点头。
凉州初定。
李湛马不停蹄，让申屠忠去迎接杨妃和知月。
杨妃等人留在关中，只会越来越危险。
现在李天赐还没反应过来。
要是李天赐彻底反应过来，恐怕会刮地三尺，将杨妃等人抓住，用来威胁他。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我母亲安全的护送到凉州。”
李湛再三叮嘱申屠忠。
“殿下放心，我一定将娘娘安全带回来。”
申屠忠点了点头，郑重承诺。
凤州。
一户农家小院。
“一个月了，湛儿到底去了哪里？”
“凉州已经被西夏人占领，公子不会有危险吧？”
杨妃和知月度日如年，每天都在等待着李湛的消息。
但随着时间流逝，她们的耐心逐渐耗尽，变得越来越焦虑。
“彭豹，你老实交代，殿下到底去了哪里？”
杨妃心急如焚，冷冷盯着彭豹，大声质问。
“娘娘，我真不知道公子去了哪里，公子本来让我将你们送往兰州，但后来兰州也发生战事，公子有派人来，让我留在凤州等待消息，至于后来的事，我真不知道了……”
彭豹十分无奈的道。
他已经解释了无数遍。
一旁的柳清雪皱起眉头。
李湛能去哪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李湛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最终还是要被皇帝找到，抓回去。
留给李湛的路只有一条，投敌。
除非李湛逃到西夏、西域和契丹，否则都会被抓回汴京。
想到这里，柳清雪越发的不安。
她可不想投敌。
就在她们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准备离开凤州之时，申屠忠出现了。
“申屠大人，您回来了？”
知月看见风尘仆仆的申屠忠，顿时大喜。
“湛儿呢，申屠忠。”
杨妃也猛冲出来。
彭豹更是面色不善的盯着申屠忠。
“娘娘，殿下已经在凉州了，我此来是接你们去凉州的，你们快快收拾，随我启程。”
申屠忠不敢耽搁片刻。
“什么？”
“凉州？”
“凉州不是被西夏人攻陷了吗？”
杨妃面色大变。
知月和彭豹也一个哆嗦。
柳清雪更是面色惨白。
李湛投敌了？！
堂堂大齐皇子，居然投降蛮夷之邦？
“到凉州你们就知道了，走，快走！”
申屠忠一脸焦急，深怕停留太久会被汴京的秘卫发现。
一群人慌慌张张的上路。
不过，大家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凉州已经沦陷。
现在的凉州是敌国。
他们去凉州，当如何自处？
特别是柳清雪，脸色冰冷。
她堂堂魏国公的千金，怎么能投敌？
她之所以跟着李湛这个废物去凉州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名节吗？
如果跟着李湛这个没骨气的废物投敌，她岂不是要留下千古臭名？
她的父亲。
她的亲族。
也都会被连累，甚至可能被处死。
“申屠忠呢？”
杨妃也越来越不安，甚至比在凤州等待时还焦虑。
“申屠大人在前方探路。”
彭豹转头道。
他们为了掩人耳目，跟其他家奴是分开走的。
“这个申屠忠，什么也不说，真是要急死人了！”
杨妃虽然担忧，但也无可奈何，申屠忠始终不现身。
柳清雪虽然几次都想下车，返回京城。
但又不甘心，眼看就要到凉州了，她无论如何都要见着李湛。
如果李湛真投敌，她再返回也不迟。
日夜兼程。
终于在第五天下午，他们进入凉州境内。
李湛连夜出城迎接。
“湛儿！”
一看到阔别月余的李湛，杨妃直接泪目，上前抱住李湛。
“母亲，都是我不好，让你担惊受怕了！”
李湛十分愧疚的看着满脸憔悴的杨妃。
“湛儿，你跟娘说，你是不是投敌了？”
杨妃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虑。
“投敌，母亲觉得儿子会投敌吗？”
李湛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反问。
杨妃愣了愣，随即破涕为笑。。
她儿子虽然不成器，但绝不会做投递叛国的事。
“李湛，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可柳清雪看不懂李湛。
凉州既然已经被党项人攻陷。
李湛要带他们入凉州，不是投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