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你见过它们的。”
李烟时笑眯眯的。
“哦~我知道了，那两个是你养的‘帮手’。”
“聪明。”
“呵呵......”
素辉影干干地笑了两声。
在李烟时解释之前，她可是当真了，现在又来夸她聪明，怎么看都像是在嘲笑她刚刚的模样。
被李烟时这么一闹，校园顿时变得没有那么森冷可怖了。
“总有种被鬼包围了的感觉......”
真是充满了安全感呢。
不过这种安全感并没有持续多久。
刚一走进教学楼，月光就消失在了身后，只剩一片虚无的黑暗。
“擦——”
李烟时不知用什么办法点起了一团深红色的火，在她的食指指尖上跳动着。
淡淡的烟味环绕在四周。
作为一只鬼，能闻到气味，说明这个方法肯定不太寻常。
光亮只能勉强清除一小部分的黑暗，而大部分的空间仍如被淹没在黑水中一样，浑浊而幽深。
“道士姐姐，我好害怕呀。”
素辉影缩着身体，紧紧抱着李烟时的手臂。
李烟时大可回答“你不跟来就不用害怕了”，但她没有。
而是在素辉影的嘤嘤声中也紧紧抱住了素辉影的手臂。
“我也好害怕呀。”
一人一鬼做着夸张的表情，一步一抖地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刚路过一个满是灰尘的窗户，一只手就猝不及防地拍在了上面。
声音之大，竟是让素辉影差点以为就在自己的耳边拍响。
可她离那扇窗户极远。
她转头往窗户那看了眼。
一只惨白，披散乌发的头颅从阴影中浮现。
两只没有眼白的眼睛。
像蒙上了一层绿雾般的眼睛。
盯着她。
头颅下细长的脖颈裹着暗红的衣领，衣领整齐地搭在精致白净的校服上衣上。
素辉影继续走了几步，再次转头。
只见那双眼睛仍盯着自己。
甚至因为怕看不到自己，而特意趴在了窗的边缘。
眼珠子努力往左挤着，有种随时要爆掉的感觉。
她没有多在意。
这只鬼一看就是一阶段的鬼，顶多只能看看她了。
对她造不成什么伤害。
长长的走廊，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完。
素辉影还特意数了路过了多少个教室。
数出来。
14个。
可门前挂的班级牌可不是十四班。
而是四年级四班。
四年级在一楼的确没什么问题，每个学校情况不一样。
但是这四......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生怕别鬼不知道这里有问题吗？
李烟时倒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走着。
素辉影默默数着，又路过了十四个教室。
牌子上又出现了四年级四班。
而一旦没有路过十四个教室，牌子上就会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数字。
比如一年级二十七班，三十一年级七班。
“我们好像一直待在原地。”
又一次经过十四个班级后，素辉影出声道。
这栋教学楼哪里有这么大啊。
自己也一直在跟着李烟时走直线。
“那你看见鬼了吗？”
李烟时抛了个问题出来。
“看见了。”
“可我没看见。”
“什么？”素辉影愣了下，连忙指了下上方的牌子，“你看见的是几班？”
“上面没有字。”
李烟时没什么情绪地回答道。
“为什么会这样......鬼和人看见的不一样？”
“那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素辉影闻声，抬起头。
只见自己搂抱了许久的人猛然间变成了一具白骨。
尤其是那爬满蛆虫的两个黑洞正凑在自己的眼前。
“人，你是人。”
素辉影强行顶着眼前的强烈的视觉冲击回答道。
“呵呵......”
白骨压低了嗓音，发出了阵低沉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别捉弄我了。”
素辉影转回头，将脑袋往白骨手臂上一靠，扯着它往前走。
“你觉得我们走能出去吗？”
白骨问道。
很有意思的问题。
不是“能走出去吗”。
而是“走能出去吗”。
素辉影既没点头，也没摇头，“那你带我飞出去吗？”
“我的翅膀被折断了，早就飞不了了。”
白骨僵硬地摇了摇头。
“我可以帮你重新装一双翅膀。”
“是吗？”
“你背对着我，倒数三个数。”
白骨听话地站到了素辉影的身前，将节节满是坑洞的骨头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三......”
白骨轻声数着数。
“二......”
“一。”
顷刻间，白光四射。
白骨被打碎成了灰。
皱着眉的李烟时一手紧握着剑，一手紧抓着素辉影的手。
“这里的鬼似乎对你挺感兴趣。”
她冷声道。
“正常。毕竟我漂亮可爱，温柔善良，魅力太大了啊。”
素辉影笑呵呵地捧起自己。
眼前这个鬼显然想要把她做成翅膀，不过它实在太着急了，都还没摸清楚李烟时的能力和性格。
李烟时是个控制欲较强的人，在不是主动提出要暂时分开的情况下，难以忍受她这只鬼在视线里消失过久。
而在差点被一只一阶鬼得逞的状况下，李烟时干脆掏出了一把符，凭空烧了起来。
“这是什么？”素辉影好奇地问道。
难道是可以驱散鬼的符？
“这符可以叫做‘一阶鬼勿扰’。”
“那万一吸引来了二阶鬼怎么办？”
“那就打。”
“三阶鬼呢？”
“那就死。”
这片鬼域的压制力还是挺强的。
李烟时进来没多久就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被某种力量狠狠掐住，甚至在缓慢地撕扯。
也就是说，在这里待的太久，很有可能自己哪怕出去了，力量也无法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一般能形成鬼域的地方，遍地都是鬼。
可偏偏进来一段时间了，就看见了零星几只。
实在太不正常了......
难道有一大堆鬼正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商量着如何埋伏自己？
“这个教室......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素辉影指着一旁的“四年级四班”。
“不进，像这种门小的，容易出来的时候被卡住。”
李烟时意有所指。
“那我们还能走出这个走廊吗......？”
素辉影低着脑袋，有些担忧。
“既然这个地方出现了问题，那我们就应该解决这个地方的问题，而不是光想着逃离。”
李烟时认真地回答道。
为了那笔巨款。
好歹也得负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