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第一缕微弱的阳光从窗户缝隙漏进来，落在小美的脸上。
那光线带着一丝温度，却驱不散她脸上的疲惫。
末世的日子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昨晚李倩的话还在她脑海里回荡，像根刺扎在心底。
她翻了个身，裹紧身上那条破毯子，低声嘀咕：“再这样下去，真活不下去了……”
天色渐亮，居委会据点里的人陆续爬起来，准备第二天的物资搜寻。
小美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跟着队伍出门。今天风雪小了些，可空气还是冷得刺骨，呼一口气都能看见白雾。
张大妈照例站在前面吆喝：“都麻利点！今天不找点吃的，晚上就别回来！”
小美混在人群里，手里拿根棍子，眼神却不时往李倩那边瞟。
她有意放慢脚步，露出点信号，等着李倩靠近。
李倩也不负她所望，瘸着腿慢慢凑过来，俩人一前一后走进一栋破烂的楼房。
这楼早就塌了一半，墙上满是裂缝，地上堆着碎砖和烂木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俩人装模作样地翻着废墟，李倩一边捡起块破布，一边问道：“怎么样，小美，你考虑好了吗？”
小美停下手里的动作，低头盯着脚边一块碎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考虑好了。枪在手里，咱们才能把握主动权。可李慧不像王大发那么好对付，你要是没个好主意，这计划肯定得砸。”
李倩咧嘴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没问题，这次行动我早就计划好了。”
她压低声音，凑近小美耳边，“在居委会据点，我睡觉那地方，下面有块碎瓷砖。你把瓷砖掀开，里面藏着一瓶安眠药。那是我之前跟张彪的时候，从别的楼里搜来的。当时想着安眠药也是药，就偷偷留着，没想到现在派上大用场。”
小美一听有安眠药，心跳猛地快了几分。她抬起头，盯着李倩：“安眠药？这玩意儿靠谱吗？”
“靠谱！”李倩拍了拍胸脯，“末世之前我睡眠不好，也试过一颗。睡得死沉，你忘记了？你还以为我是喝断片儿了，怎么都没叫醒我。这次用在李慧身上，保准她睡得跟死猪一样。到时候枪随便拿！”
小美咽了口唾沫，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李慧那把枪一直是她的底牌，平时藏得严严实实，连她这个“姐妹”都没见过几次真面目。
可有了安眠药，事情就不一样了。她问道：“那咱们啥时候动手？”
李倩眯起眼，语气坚定：“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晚了怕张大妈她们捷足先登。我看她最近老盯着李慧，肯定也在打枪的主意。”
小美点点头，压低声音：“那具体咋干？”
李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今晚烧好水，我把安眠药给你。你找个机会碾成粉，掺进李慧的水里。等她喝了，凌晨睡死过去，咱们就动手。你去她身上摸枪，我在旁边看着风。”
计划敲定，俩人没再多说，装模作样地翻了一会儿废墟，各自散开。
小美心里像揣了块石头，既兴奋又害怕。
她知道，这一票要是成了，她和李倩就能翻身，可要是砸了，李慧醒过来，她这条小命估计也保不住。
回到据点，天已经黑了。
张大妈分了点搜来的物资——几块面包和干脆面。
她照例拿了大头，剩下那点渣分给众人。
小美捧着自己那份，坐在火堆边，低头啃着干脆面，心里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偷偷瞥了眼李慧，见她正跟别人低声聊天，脸上没啥异样。
李倩瘸着腿走过来，假装取暖，凑到小美身边：“药在我毯子底下，瓷砖靠墙那块。你晚上自己拿。”说完她拍了拍小美肩膀，走开了。
小美点点头，心跳得更快了。
她低头盯着火苗，脑子里全是李倩的话。
她知道，今晚是个坎，过了就能翻身，过不去就得出大事。
夜深了，火堆烧得只剩点红光，屋子里的人陆续睡下。
小美裹着毯子，缩在角落，假装闭眼，心里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偷偷瞄了眼李倩，见她已经躺下，毯子盖得严严实实，像是在等她动手。
过了会儿，张大妈打着哈欠起身，拿了个破锅去烧雪水。
这是每天的惯例，烧点热水给大家暖身子，顺带假惺惺的在慰问一下众人。
小美见机会来了，主动站起来：“大妈，我来烧吧，你歇着。”
张大妈瞥了她一眼，没多想，点了点头：“行，快点烧，别磨蹭。”说完她坐回去，裹紧棉袄打盹儿。
小美端着锅，走到李倩睡觉的地方，假装捡柴，趁人不注意掀开那块碎瓷砖。
果然，下面有个小坑，里面躺着一瓶安眠药，瓶身上满是灰尘，标签都磨花了。她赶紧塞进袖子，端着锅去烧水。
雪水在火上咕嘟咕嘟冒泡，小美趁着火光，偷偷把药瓶拿出来，倒出几颗药丸，用石头碾成粉末。
她的手有点抖，心跳得像擂鼓，生怕有人看见。好在大家都困得要命，没人注意她这点小动作。
水烧好了，小美端着锅走回来，给每个人分了点热水。
轮到李慧时，她特意多舀了一碗，笑着递过去：“慧姐，我烧的，暖暖身子。”
李慧接过碗，拍了拍她肩膀：“还是你贴心。”她低头喝了一口，没啥异样。
小美盯着她喝水的样子，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那点药粉早就混进水里，无色无味，李慧一点都没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火堆噼啪作响和偶尔传来的鼾声。
小美躺在毯子里，睁着眼盯着李慧。她看见李慧喝完水后打了几个哈欠，裹着毯子睡下，没多久就没了动静。
凌晨一点，李倩悄悄爬起来，冲小美使了个眼色。小美咽了口唾沫，慢慢挪到李慧身边：“睡死了吗？”
李倩蹲下，伸手在李慧鼻子上试了试：“睡得死沉，药效起了。”
小美深吸一口气，伸手摸向李慧的衣服。
李慧平时睡觉都裹得严实，枪估计藏在贴身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掀开毯子，手伸进李慧的棉袄，摸索了一会儿，终于在腰间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屏住呼吸，慢慢掏出来——一把黑乎乎的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手一颤。
“成了！”李倩压低声音，兴奋得眼睛发亮，“快给我！”
小美把枪递过去，李倩接过来，握在手里掂了掂：“这下咱们有底气了！”
就在这时，李慧突然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小美吓得差点叫出声，李倩赶紧拉着她缩回毯子底下，俩人屏住呼吸，盯着李慧。好在李慧只是动了动，又沉沉睡去。
俩人躲在毯子里，低声喘着气。
李倩握着枪，眼神里满是野心：“有了这玩意儿，张大妈算个屁！准备一下，一会咱们就跟她摊牌，要物资，要吃的！”
小美点点头，可心里却有点不安。她突然问道：“可慧姐醒了咋办？”
李倩冷笑：“醒了又咋样？枪在咱们手里，她敢吭声就崩了她！”
小美没再说话，缩回毯子，闭上眼。
她知道，这一枪偷出来，她和李慧的姐妹情算是彻底完了。
可末世里，谁又能顾得上情义呢？她只想活下去，哪怕踩着别人的命。
屋外的风雪又起了，呼啸声盖住了火堆的噼啪声。
小美攥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她要活得像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