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音上沉默了，断手圈直接退网。
全网疯传，谣言、骂战、截图、剪辑，像瘟疫一样疯涨。
负面评论刷屏不停，一句比一句狠。
浦东文哥的直播间里——
那个叫“蝎子莱莱”的超管早没了影。
新来的，是个叫“蟑螂恶霸”的，比谁都勤快，秒回、秒禁、秒夸。
为啥？
直播间在线人数，飙到一百万！还在往上涨！
平台眼珠子都绿了。
立马加服务器、推首页置顶、花重金挂热搜！
流量就是爹，管他是什么肉，能吃就行！
更离谱的是——
斗音一个高管，亲自拨电话过去：“文哥，继续播！别停！全网盯着呢！事件走到哪，你就跟到哪！你要是拿捏住，S级主播就是你名字！”
一件江边小事，三天不到，成了全国热搜top1。
一旦警方处理不好——
警徽要烂，口碑要崩，上头震怒，谁也兜不住。
……
沪市警局，局长办公室。
“我日你祖宗……早知道这孙猴子不靠谱！”
雷成弘把手机摔在桌上，手指头抖得跟抽筋似的。
他揉着太阳穴，脸上皱得像被揉烂的纸团。
本来听闻严旭杰跳江救人，他乐得差点放鞭炮：“哎哟！多好的正面典型！群众信任+警队荣光！妥了！”
结果呢？
女孩是被男朋友下药卖了，视频照片全被拿捏着，活生生逼到跳江！
全网十几亿双眼睛盯着！
热搜第一清清楚楚：沪市·黄浦江·刑侦队长！
他熬了二十年，步步为营，稳得跟老乌龟一样。
严旭杰呢？
才来三个月！
一出手，直接把整个市局丢进舆论火山口！
雷成弘脑壳里全是炸雷：“完了……这事儿一炸，上面肯定要人头落地……我这一级警监，怕是也要被拖下水！”
想打电话过去下命令？
不敢！
现场几百个手机录着呢！主播镜头怼着脸！
他一句话说错，立刻变“警队包庇嫌犯”的铁证！
只能等。
等严旭杰自己干出来。
他要人，给他调！
他要枪，给他配！
他要查案，整个沪市警力任他掀！
这小子既然敢跳江，就一定有能耐把这烂摊子收拾干净！
……对，他一定行。
雷成弘咽了口唾沫，对着对讲机吼了一嗓子：“各队听令！严队动哪儿，你们跟到哪儿！24小时待命！”
然后，他颤着手点开斗音。
盯着屏幕，像盯着一颗随时会炸的定时炸弹。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老天爷啊，别让他搞砸了……
……
黄浦江边。
浦东文哥刚挂完老板电话，兴奋得脚尖都在转圈。
“我这是要火了！飞黄腾达就在眼前！”
可他一转头，看到那人穿着警服，肩章锃亮。
——市局刑侦队长？！
他立马腿一软，撒腿就跑，差点把鞋甩飞。
连滚带爬冲到严旭杰面前，喘着粗气：“队……队长！我……我真不知道您是领导！我错了！我给您磕头！”
严旭杰没看他，眼睛一直盯着江面。
风刮得他外套呼呼响。
他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直播，是想看她死，还是想救她？”
文哥哑了。
手机屏幕还亮着——
弹幕疯狂刷着：“队长快点啊！”
“求你了别放弃！”
“她是人，不是流量！”
严旭杰缓缓抬起手。
不是指向嫌疑人。
是伸向了那个缩在角落、浑身发抖、眼神已经碎成渣的女孩。
他低声说：“你不是一个人。”
——他，把外套脱了下来，轻轻披在了她身上。
“严队，你别装听不见啊！”小声劝他，“这事儿现在全网炸了！”
“你刷一下热搜，前十条全他妈是跳江那女孩的事儿！”
“评论区快翻不过来了，骂声都快把服务器干瘫了！”
“搞不好，真能掀翻整个警队！”
“不过你别慌——”
“你俩相关的视频，我全给糊上了马赛克，连帧都没漏！”
严旭杰没抬头，只轻轻点了个头。
嗓音压得低：“谢了，我心里有数。”
“但就算有人盯着看，该咋办，还咋办。”
说完，他大步走到蹲在路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屈莓跟前。
蹲下来，嗓门不大，但稳得像块石头：“别哭了，事儿我都知道。”
“交给我们警察，天塌下来也给你扛住了。”
屈莓抬起通红的眼，像只被踩碎翅膀的蝴蝶，死死盯着他——
就是这人，刚才一跃而下，像从天而降的神，把她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她抖着嘴唇，声音快断了：“我……我怕视频传出去……”
“一传开，我这辈子就完了……”
“不如跳江那会儿，直接死了干净……”
“呜呜呜呜——”
严旭杰没动，没躲，也没哄。
就那么盯着她，眼睛黑得像深夜的河：“你的东西，一张都不会流出去。”
他猛地站起来，冲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吼：“散了！都散了！这事归市局管！”
“屈莓，宋雨婷，跟我走。”
“刑侦队亲自办，我带队！”
“大家伙儿放心——”
“我严旭杰在这立字据：这件事，不糊弄，不压案，不装瞎。”
“我给你们，也给她，一个干净交代！”
人群窸窸窣窣，有人叹气，有人嘀咕，但终究没人再杵着看热闹。
几个大妈凑过去拍了拍屈莓的肩，说句“孩子挺住”，转身就走了。
严旭杰朝许芊芊挥挥手：“你先回。”
自己则拉着两个姑娘，上了那辆蓝白相间的警车。
车门一关，引擎一响，警笛都没开，悄无声息滑进了夜色。
另一边，浦东文哥还杵在原地，手机举得老高，直播镜头对着警车屁股猛拍。
弹幕早就疯了：“文哥！你怎么还不跟上去啊？！”
严旭杰扫了他一眼，皱眉：“你站这儿干啥？”
“要捐钱？十万直接转，别在这演苦情戏。”
“还有事？”
浦东文哥咽了口唾沫，直播间的实时人数飙到两百多万，他嗓子发紧：“严队……网友们都问……”
“您到底咋处理这事儿？”
“能不能……让我跟着？全程打码，脸都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