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争执还在继续。
山本五十六的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东条阴鸡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缓缓走到会议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
“山本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东条阴鸡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他直起身，看向在座的所有人。
“这件事，必须请示天蝗陛下。”
山本五十六眉头一皱：“东条阁下，这种军事决策，需要惊动陛下吗？”
“当然需要。”东条阴鸡冷笑一声，“涉及帝国领土的得失，岂是我们能擅自决定的？”
杉山元立刻附和：“东条阁下说得对！这种大事，必须请示陛下！”
海军大臣嶋田繁太郎有些担忧地看了山本五十六一眼。
他知道，一旦上报天蝗，事情就彻底复杂了。
以裕仁天蝗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同意割让领土。
“既然如此。”山本五十六深吸一口气，“那就请东条阁下上奏陛下吧。”
“不过，我希望东条阁下能如实汇报双方的观点。”
东条阴鸡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当然，山本君。我会如实汇报的。”
会议就此结束，但空气中的火药味依然浓厚。
山本五十六走出会议室时，南云忠一追了上来。
“司令官，这样下去，恐怕…”
山本五十六摆了摆手：“我知道。但现在只能等了。”
他看着远处皇居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希望陛下能明白，什么才是帝国的真正利益。”
……
皇居。
裕仁天蝗正在批阅奏章，神情专注。
侍从长走了进来，轻声说道：“陛下，东条首相求见。”
裕仁天蝗放下毛笔，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东条阴鸡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恭敬地走了进来。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裕仁天蝗抬起头，看着这个深受自己信任的首相。
“何事如此紧急？”
东条阴鸡深深鞠了一躬：“陛下，是关于刘文锋的事情。”
一听到这个名字，裕仁天蝗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寒光。
“那个狂妄的龙国军阀？他又做了什么？”
东条阴鸡将刘文锋在闽省沿海集结大军的情报，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裕仁天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二十万大军？他这是要和帝国全面开战吗？”
“陛下，恐怕是的。”东条阴鸡的语气很沉重，“而且，臣担心闽州守不住。”
裕仁天蝗猛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混账！这个刘文锋，真是胆大包天！”
“陛下息怒。”东条阴鸡继续说道，“臣今天召集了紧急会议，讨论应对之策。”
“大家有什么意见？”
东条阴鸡沉吟了片刻：“陛下，臣下们分成了两派。”
“陆军方面，主张全力应战，给刘文锋一个教训。”
“海军方面…”他停顿了一下，“山本五十六主张，用闽州和刘文锋做交易。”
裕仁天蝗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交易？什么交易？”
“山本五十六认为，与其让闽州白白落入刘文锋手中，不如主动交换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比如，新式战斗机的技术。”
裕仁天蝗的脸色变得铁青：“荒谬！绝对的荒谬！”
“帝国的领土，岂能拿来做交易？”
东条阴鸡低着头：“臣也是这么想的。但山本五十六坚持认为，这是最理智的选择。”
裕仁天蝗停下脚步，死死盯着东条阴鸡。
“东条君，朕问你，如果倾尽全力，真的有把握击败刘文锋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东条阴鸡的心头。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有把握吗？
华北的惨败历历在目。关东军的精锐师团，在刘文锋面前不堪一击。
现在的刘文锋，比当时更加强大，更加可怕。
而帝国呢？兵力分散在太平洋和东南亚，本土能调动的军队有限。
更重要的是，刘文锋的真实实力，至今仍是个谜。
东条阴鸡的沉默，让裕仁天蝗的心越来越沉。
“东条君？”
东条阴鸡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陛下，臣…臣不敢保证。”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裕仁天蝗整个人都愣住了。
东条阴鸡，这个一向狂妄自大的陆军大将，竟然说出了“不敢保证”这样的话。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连他自己，都对战胜刘文锋没有信心。
裕仁天蝗缓缓坐了下来，神情复杂。
“东条君，你的意思是，朕的帝国，真的不如一个龙国军阀？”
东条阴鸡跪了下来：“陛下，不是帝国不如他，而是…而是时机不对。”
“刘文锋这个人，确实可怕。他不仅有强大的武力，更有超人的智谋。”
“华北一战，臣亲眼见识了他的厉害。”
“如果现在就全面开战，恐怕…”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裕仁天蝗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那照你的意思，朕就要向他低头？”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东条阴鸡急忙解释，“臣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更充分的准备。”
“现在的局面，确实对我们不利。”
“刘文锋在龙国站稳了脚跟，又收服了高丽，实力大增。”
“而我们的兵力，分散在各个战场，难以集中。”
裕仁天蝗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东条君，朕再问你一遍。”
“如果，朕是说如果，真的要和刘文锋全面开战，帝国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东条阴鸡的额头开始冒汗：“陛下，如果全面开战…”
“我们至少需要从太平洋和东南亚抽调一半以上的兵力。”
“这意味着，我们在这些地区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镁军和英军，肯定会趁机反扑。”
“到时候，帝国将面临两线作战，甚至三线作战的局面。”
裕仁天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的意思是，为了对付一个刘文锋，要把整个南进战略都搭进去？”
“陛下，恐怕是这样的。”东条阴鸡的声音越来越小。
裕仁天蝗猛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大步踱着。
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一方面，作为天蝗，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挑战帝国的威严。
刘文锋的嚣张，已经让他忍无可忍。
另一方面，作为统治者，他必须为帝国的整体利益考虑。
如果为了一个闽州，搭上整个南进战略，那就得不偿失了。
“东条君。”裕仁天蝗突然停下脚步，“山本五十六的建议，具体是什么？”
东条阴鸡一愣，没想到天蝗会问这个。
“陛下，山本五十六建议，用闽州和刘文锋交换一百架新式战斗机。”
“他认为，有了这些战机，联合舰队就能在太平洋取得决定性优势。”
裕仁天蝗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一百架战机？”
“是的，陛下。山本五十六说，这些战机的性能，远超我们现在使用的零式。”
“有了它们，我们就能彻底压制镁军的航空兵。”
裕仁天蝗沉默了很久。
他在权衡，在计算。
一个闽州，换一百架能改变太平洋战局的战机。
从纯粹的利益角度考虑，这笔交易并不亏。
但是，面子呢？帝国的威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