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
嬴政：？？？？？！！！！！！
君臣两人都仿佛被一道雷劈了一样。
一向深沉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蒙毅都差点没跳起来。
嬴政心中再一次地动山摇。
他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先冷静下来。
他本来只有两年活头的命运都能改变，知道大秦二世而亡的历史，也能改变的。
是啊，多大点事啊？预知历史不就是为了改变历史吗？
“朕的江山，秦二世延续了几年？”嬴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问。
他心想二世而亡就二世而亡吧，总不能两三年就亡了吧。
“三年。”韩信低着头回答。
嬴政：？？？？？！！！！！
“咳咳咳……”蒙毅的情绪已经到了能克制的临界点，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才又努力强迫自己冷静。
嬴政的脸已经黑得不行了，那脸色，就像暴风雨前阴云密布的天。
“是谁！朕的二世是谁？扶苏？胡亥？是谁？”嬴政已经很努力克制情绪了，可声音还是明显比先前要大很多。
“公子胡亥。”
“胡亥？”嬴政想到这个嘴甜乖巧惯会哄自己开心的小儿子，拳头握紧了。
那可是最会讨他欢心的小儿子！
“他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把朕的江山弄丢了？他的兄长们不管他的吗？怎么容许他胡闹！”嬴政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陛下……您的其他子女……都被公子胡亥杀光了。
公子胡亥他一上位，就把屠刀伸向了自己的兄弟姐妹，连公主们，都无一能幸免。
也就只有公子高向公子胡亥服软，以自己的死求得自己血脉的延续。
可后来反秦势力中有一个叫项羽的，杀光了嬴姓宗亲，公子高的后裔怕是也……
陛下，您……很可能……绝嗣了……”
“朕的刀呢？朕五十丈长的大刀呢？”嬴政恼火地踱步，他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
绝嗣了？他堂堂始皇帝，皇朝不能千秋万代也就罢了！二世而亡也就罢了，他竟然还断子绝孙！
“来人！把胡亥给朕叫来！不！把胡亥关到大牢里！！”
嬴政本想把胡亥叫来抽一顿的，可想到自己还没问完细节，就先让人把胡亥关进大牢。
“陛下，您若是关胡亥公子，不如把赵高也一起关了。”韩信建议。
“关！把赵高也给关起来！把他俩都关到最脏最臭的牢房里，马上关！”嬴政听韩信这么说，就想到大秦二世而亡的事赵高肯定也有责任。
那就无需多说了，赵高先关起来。
蒙毅出去迅速吩咐外头的人所有的事，再次回来护着嬴政。
“你说，你把一切，从头到尾跟朕说。”嬴政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韩信。
少年韩信乖乖点头。
“您是在您最后一次东巡的时候驾崩的。
那时候东巡队伍行至沙丘，您还没来得及立储。
临死之前您让赵高拟诏，立公子扶苏为继承人。
赵高矫诏了，他违背了您，胁迫李斯一起矫诏，扶持公子胡亥登基。”
“赵高！他好大的胆子！”
“蒙毅。”嬴政看了蒙毅一眼，只喊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没说。
“唯。”蒙毅点了点头，又跑出麒麟殿大门那边吩咐外头的人。
“准备多些浓盐水，把赵高扒光，用荆棘条抽打他，抽一下泼一碗盐水。
再把他的双腿固定住，用羽毛挠他脚底板。”
韩信听到蒙毅对外头人的吩咐不由哑然。
蒙毅上卿啊，您看起来那么深沉内敛，端庄优雅，贵气逼人，没想到内心那么变态！但是我好喜欢！
扒光赵高，用荆条抽他，再在伤口上泼盐水，那得多疼啊！
还固定住双腿，用羽毛挠脚底板！那得多难受！
好变态！韩信在心里给蒙毅鼓掌，蒙毅上卿你真的太棒了！
嬴政也听到了蒙毅说的话，刚才怒气萦绕的脸，瞬间缓和过来了，一副“朕舒服多了”的表情。
蒙毅很快又回来了，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优雅持重的模样，仿佛刚才想到酷刑的那人不是他似的。
“那扶苏呢？”嬴政问。
“赵高和李斯矫诏，除了在假诏书里立胡亥公子为君，还命公子扶苏自戕。
公子扶苏接到假诏书就自戕了。
这是史书上写的。
可是陛下，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事实未必如此。
赵高既然想让自己的学生胡亥公子登基，公子扶苏就必须死。赵高命使者送诏书去给公子扶苏的时候，一定做了十全的准备，扶苏公子不死也得死。
所以也无人知道扶苏公子到底是真的死于自戕还是被杀，哪怕自戕，我觉得有可能也是被逼的。”
“那蒙毅呢？为什么赵高可以那么顺利矫诏！蒙毅去哪里了！”嬴政还想不通这点。
他在继承人问题上确实犹豫。
他派扶苏去给长城军做监军，却一直让胡亥跟在自己身边。
他那么多儿子，出巡的时候只喜欢带着胡亥。
而蒙家两兄弟，蒙恬一直和扶苏在一起，蒙毅一直跟着他，他一直保证两边都有人。
难不成蒙毅也背叛他？
那不可能！全天下都有可能背叛自己，蒙毅绝不可能，不然他为何一直都把蒙毅带在身边。
他出巡都让蒙毅同乘一辆车，从不让蒙毅离自己太远的，这是极深的信任。
“这些年，蒙上卿是一直守在您身边，寸步不离。
可偏偏就在您最后一次出巡途径沙丘突发重疾的时候，他没在。
您让他去给您祈福去了，还没等他返回，您就……
赵高就是趁着蒙上卿没在，才得以矫诏的。”韩信如实道来。
嬴政：……
沉默，许久的沉默。
蒙毅不敢说话，嬴政没继续问，韩信也不敢说，他得给嬴政一点消化的时间。
其实说到这里韩信自己也在心中叹气，怎么就那么多巧合。
怎么始皇帝偏偏在出巡途中病逝。
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一直寸步不离的蒙毅就不在呢。
一连十几年啊！十几年，蒙毅都在嬴政身边！就只有那次不在啊！！唯一的一次！
那么多巧合，似乎上天故意要灭大秦似的。
此时的嬴政已经麻了。
刚听说自己原本没两年就驾崩，还听说大秦二世而亡的时候，他真的跟被雷劈了一样。
可现在，听说那么多糟糕的情况，他反而麻木了，冷静了。
“胡亥是怎么做到三年就把大秦玩没的。”嬴政很平静，很平静地问。
平静到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就好像上课给学生提问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