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继续前进，血迹在白色瓷砖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像是一条诡异的引路标记。
金大勋突然停下，手电光照向地面：\"这是...数字？\"
在血泊中，有人用指尖划出了几个歪歪扭扭的数字：\"b2-17\"。血迹已经半干，但边缘处还有新鲜的血珠。
\"b2区17号商铺，\"朴志勇立刻反应过来，\"是地下商城的分区编号。\"
伊万诺维奇点点头，做了个前进的手势。
小队顺着血迹前进，枪口随着手电光束不断扫过每一个阴暗角落。
路过一家玩具店时，谢尔盖的手电照到了一个被扯坏的泰迪熊，棉花从它的肚子里漏出来，沾满了暗红的污渍。
\"妈的，\"谢尔盖低声咒骂道。
当小队接近b2-17，众人看到了那里是一家运动用品店，就在这时，伊万诺维奇突然举起拳头示意停下。
他的耳朵捕捉到了微弱的声响，店内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有人活着，\"他低声道，同时切换到手语：\"金大勋、朴志勇，左侧掩护。谢尔盖，火力压制点。其余人跟我来。\"
运动用品店的卷帘门半开着，上面布满了凹痕和抓痕。
伊万诺维奇慢慢蹲下，手电光束从缝隙中照进去。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出现在光束中！
\"别开枪！\"一个沙哑的女声喊道，\"我们是平民！\"
伊万诺维奇的心跳漏了一拍。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他看到了躲在柜台后面的十几张面孔，有老人、妇女，还有几个紧紧抱在一起的孩子。
他们的脸上满是泪痕和尘土，但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UEG救援队，\"伊万诺维奇用生硬的北朝语说道，同时慢慢放下步枪，\"我们来带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个穿着北朝军服、左臂缠着绷带的士兵从人群中踉跄着站起来，他的嘴唇干裂出血，但眼神依然坚定：\"同志...你们终于来了...\"
伊万诺维奇注意到他的右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用运动绷带和棒球棍临时制作的简易假肢。
在他身后，几个南韩平民和北朝平民挤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彼此。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同志。”伊万诺维奇问道。
“进来再说，这事很复杂。”那名北朝士兵说道。
运动用品店的荧光灯管在备用电源支撑下发出惨白的光。
那名北朝士兵靠在柜台边，干裂的嘴唇颤抖着，用掺杂着朝鲜语和俄语的破碎语句讲述着：\"三天前...那群疯子冲进来...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能是精神病院的疯子，也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的士兵..\"
伊万诺维奇单膝跪地，AK-12的枪口仍警惕地指向门口。
防毒面具后的眼睛紧盯着士兵胸前的名牌，\"朴勇哲，北朝第8特种作战旅\"。
这个失去一条腿的战士军装上满是干涸的血迹，但领章上的军衔徽记依然被他擦得锃亮。
\"他们...有组织...\"朴勇哲的手指在颤抖，扯紧了临时止血带，\"会设陷阱...把活人当诱饵...\"
他的目光扫过缩在角落里的平民，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正死死抱着个沾血的泰迪熊，\"我们...守了三天...弹药昨天就打光了...\"
谢尔盖的pKp机枪架在破碎的橱窗上，7.62mm弹链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疯子？比丧尸还疯？\"
朴勇哲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猛地抓住伊万诺维奇的手臂：\"他们来了！\"
\"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开的瞬间，站在警戒位的南韩士兵金大勋身体猛地一颤。
他的K2步枪脱手飞出，胸口炸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防弹衣的陶瓷插板挡住了致命伤，但子弹的冲击力还是让他重重摔在展示柜上，玻璃碎片如雨般洒落。
\"敌袭！\"
\"掩护平民！\"
伊万诺维奇的吼声和枪声同时响起。AK-12的枪口喷出半米长的火舌，5.45mm子弹朝着子弹来袭的方向倾泻而去。
黑暗中传来一声非人的嚎叫，有什么东西重重倒下了。
谢尔盖的pKp机枪开始咆哮，每分钟650发的射速将运动店对面的服装店橱窗打得粉碎。
曳光弹在黑暗中划出明亮的轨迹，照亮了数个快速移动的身影。
\"西巴！这些是什么鬼东西！\"朴志勇的58式步枪点射着，7.62mm子弹精准命中一个扑来的身影，但对方只是踉跄了一下就继续冲锋。
手雷的保险栓弹开的声音清脆可闻。伊万诺维奇眼角瞥见一个燃烧瓶从二楼走廊抛下，正落在他们与平民之间！
\"趴下！\"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所有剩余橱窗，熊熊烈焰瞬间吞噬了半个店面。
热浪灼烧着伊万诺维奇暴露在外的皮肤，防弹衣下的作战服被汗水浸透。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二楼传来。
伊万诺维奇抬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栏杆边，她手里举着把猎枪，另一只手竟然握着颗拔了保险栓的F1手雷！
她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尖叫道，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所有感染者都要死！\"
谢尔盖的机枪一个短点射，女人的胸口炸开三个血洞。
但她倒下前，手雷已经脱手而出。
\"轰！\"
爆炸的破片在店内四射，一块锋利的金属片擦过伊万诺维奇的脸颊，温热的血液顺着下巴滴落。
在他身后，一个小男孩吓得放声大哭，被母亲死死捂住了嘴。
\"换弹！\"谢尔盖吼道，pKp机枪的枪管已经打得通红。
伊万诺维奇迅速补位，AK-12的枪托抵在肩窝，红点瞄准镜锁定了二楼一个探头的袭击者。
三发点射，那人的天灵盖被掀飞，脑浆溅在身后的广告牌上。
\"朴志勇！带平民从后门撤！\"他边射击边吼道，\"金大勋还能动吗？\"
中弹的南韩士兵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渗出血丝：\"阿西吧...肋骨可能断了...但还能打...\"
朴勇哲拖着残腿，用一根棒球棒当拐杖站了起来：\"后门...通往地下车库...我的战友...在那里设了最后防线...\"
伊万诺维奇瞥了一眼这个顽强的北朝士兵，点点头：\"谢尔盖，掩护射击！其他人，交替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