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三和白氏见状,只得无奈的看着儿子。
他们也没有办法啊。
不过,两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村长这般激动到失态的地步。
顿时心情很是复杂。
在场只有少数人知道村长为何会这般激动了。
当年大旱,若是他们陈氏族人逃荒过程中有这么一位举人,也不至于到最后来到陈家坳时只有这么点人啊。
想想曾经陈氏庞大的族人,如今缩减了三分之二,就让人嘘唏不已。
再想到隔壁邻村有举人功名的族人在,手中有资源,官府尊敬,就连逃荒时,得到的粮食都比他们村多得多,这就是差别。
想到这些,在场不少老人眼睛都红了。
曾经的艰难岁月恍如昨日,让人一想起,就难受至极。
可这些陈延都不知道,但他感受到了,村长伯祖父情绪的异常,伸手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铁柱和杜氏看着也没有上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流泪,内心的激动之情仍然很难平复。
良久,村长终于平复了心情,看向陈延,不太好意思道,“是伯祖父失态了,延哥儿,你是咱们村、咱们陈氏族人的骄傲,这可是举人呐!”
见村长收拾好了心情,陈延也松口气。
接着,现场热闹得像是炸开了锅,大家纷纷上前将陈延围住。
欢呼声响起,众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询问有关乡试的一切。
直到天色黑透了,大家都意犹未尽,仍然在继续聊。
翌日。
一早,村长等族老便来了。
紧随其后跟来的还有陈铁柱和杜氏夫妇两个。
来做什么?
自然是商量陈延的举人宴了。
当然,还有祭祖的事情。
陈延中举,还是头名解元这件大事儿,怎么样也必须要祭祖的呀!
祭祖这件大事儿,是族里面如今最大的事儿了,村长等人非常看重。
不过,这些事儿,陈延都不参与,全程就让自家老爹和大家商量,他只需要到时候出场便可。
此刻的陈延正在书房写信呢。
写信做什么?当然是告诉自家师父和萧珩钺自己中举的好消息了。
想到两人知道自己中举的消息,应该会很激动,陈延嘴角的笑容根本就停不下来。
而后,陈延便想到了自己种植的红薯,但这几日肯定是没时间去县城看的,等过几日再说。
不过,想到晏熙去博弈楼给自己取回来的银钱,陈延嘴角的笑容根本压不住。
谁知道啊,这次本着那些押宝的银钱多半是打水漂的,结果最后自己竟然真成了解元,该说不说,他这运气当真是不错了。
不过,想到自家媳妇儿拿到那几万两后说的话,陈延就蔫巴了。
媳妇儿不允许他去赌坊了。
陈延无奈只得听从自家媳妇儿的话。
不去就不去吧。
……
祭祖和举人酒席的时间很快,便在陈老三和村长等人的商量下敲定了下来。
祭祖就在明日,举人酒席便订在了后日。
嗯,根本不耽误延哥儿看书的时间。
毕竟,几人最先想到的便是延哥儿需要准备来年春闱的事情,这是重中之重的,所有事情都得为之让道。
对此,陈延没有意见。
时间定下来了,一家子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陈延也开始给自己的同窗好友等人发请帖了。
不过,他率先去的便是李童生那里。
李氏私塾。
李童生的书房中传出一阵畅快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好好!”
“延哥儿,你真是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行!”
陈延笑着拱手,敬重的朝着李童生鞠了个躬,声音真诚而柔和,“都是夫子教得好。”
这话陈延不是说笑。
刚来这里的时候,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一步一步皆是李童生教给他的,他对他很负责尽心,几乎把大半的时间都倾注在自己身上,没有要任何的回报,甚至也没有让那个他多交束修钱,无怨无悔的给他开小灶。
对于这些,他是感激的。
“这些可不是我能教给你的,都是你自己的本事,是你的刻苦努力和坚持不懈,你应该感谢的是自己,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延哥儿,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陈延听到这句话,心底很受触动。
两人又聊了许久,陈延才离去。
如今的李氏私塾,学生比他当年多得多,光是班级就有了甲乙丙丁四个班,每个班都有最少二十人。
但,这些人,陈延都不熟悉了。
怀瑾怀瑜已经在去年去了县城读书,没有在私塾读书了。
其他人也都退学的退学,除了夫子,这里再没陈延熟悉的人了。
陈延不知道,他来了私塾,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学生们几乎都将他当做了前进的榜样,张嘴闭嘴都是他的名字。
李童生对此喜闻乐见,甚至借着陈延的成功给众位学生都上了一课。
将该请的人都请了个遍,陈延便没什么事儿了。
不过,才回到家中,便见门口马车一排排的,看着很是壮观,旁边还站着不少举止有度的下人。
陈延疑惑,大步跨进家门。
就看见家中多了几位穿着富贵的中年男人,他爹正笑容满面的和人聊天呢。
见儿子回来了,陈老三忙站起来和他介绍道,“儿子啊,这是王记商行的王东家,这是张记丝绸商队的张东家,这位是咱们临川县城有名的许大地主,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