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悠扬的乐声悠悠传来。
接着,一众侍者鱼贯而入。
手中端着热腾腾的美味佳肴。
陈延微微诧异。
所以,不是只有桌子上这些冷掉的吃食?
和他一样诧异的还有在场众位新进举人。
将底下诸位举子的神情纳入眼中,知府大人嘴角微勾。
这次鹿鸣宴可是有不少乡绅豪富赞助的,以往可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知府大人和底下的官员们都一致决定,今年的鹿鸣宴就弄得好一些吧。
省得这些举子出了明伦堂的大门,各种“抹黑”鹿鸣宴。
这会显得府衙特别抠!
不好,非常不好!
“关大人,这才艺展示第一项,便由您这位座师来吧?”知府大人笑眯眯的看向身旁的关涛。
关涛闻言,也不推拒。
“今日既是鹿鸣宴,那便以此为题吧。”
于是,接下来,新进举子们一个个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表现自己。
陈延对诗词是真的不感冒,只有考试的时候,他会绞尽脑汁的想,平日里,他是不会想作诗的,他对自己的作诗水平心中有数。
所以,最好就当个看客。
就连纪溢之也站出来与众举子们争辉了,获得知府大人以及在场不少举子的一致赞叹。
嗯,陈延知道,纪溢之作诗向来是极好的。
就连燕卓诚后面也起来作了两首诗。
见陈延一直不行动,纯当看客,燕卓诚笑道,“陈同年,怎么不来一首?今日这种场面,难得一见啊,若是出了名儿,日后可也算是一桩美谈了。”
燕卓诚说得有道理,陈延也知道 。
毕竟,鹿鸣宴上的高光时刻,一般都会被散播出去,这对于新进举子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前提是鹿鸣宴上,你赢了其他人。
陈延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就不来了,对于作诗,我不太在行。”
燕卓诚不信。
能考到解元,除了其他方面优秀之外,这作诗肯定也不会多差的,不然怎么可能位列这次乡试第一。
但,燕卓诚也不傻,见陈延这是不想参与的意思,便也笑着道,“陈同年真谦虚。”
一场鹿鸣宴,光是作诗就作了上百首,中间陈延也被人挑衅过,站起来作了一两首。
但都是平平常常的,不至于闹笑话,但也不至于扬名,总之,中规中矩。
不少举子见状,纷纷在心里多了些优越感。
看吧,虽然是解元,但作诗比不上他们呀!
不过,接下来的才艺展示,众举子们都傻眼了。
好像除了诗词之外,这个陈解元几乎无所不能。
算术,第一。
绘画,第一。
书法,第一。
就连古筝,也是第一。
特别是绘画,堪称神迹。
纪溢之崇拜的看着陈延,见周围众举子们那震惊的目光,他与有荣焉。
上首一众官员看到陈延的表现后,都目露惊艳之色。
也是,从侯府出来的,即使曾经是个纨绔,但该学的也都学了吧,出身便决定了起点不同。
几乎所有人,包括周通判都认为陈延会的许多东西都是曾经在镇远侯府学会的。
鹿鸣宴持续了一整日。
待结束时,众新进举子们恭送了知府大人等离开后,这才相互道别。
陈延和燕卓诚告别后,便打算跟着纪溢之一道出去。
但,很快,便被不少举子们围拢过来告别。
陈延也一一笑着回应了大家,他自然感受到了,这场鹿鸣宴结束后,众举子们的“热情”。
告别了众位同年,陈延松口气,拉着纪溢之快速出了大门。
“呼!终于结束了,坐得我腰酸背痛,不过,今日倒是有眼福了,我知道小先生会的东西挺多,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啊!你是没看到那些人震惊的样子,哈哈哈,最开始你作诗的时候,好些人不看好你,觉得你徒有虚名呢,结果,打脸了吧,哈哈哈~”
纪溢之欢快的笑声引得陈延也笑了起来。
今日的鹿鸣宴,也算是没白来。
他可不是什么淡泊名利之人,这是古代,他很明白,名声好了,对他来说好处不要太多,所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他从不介意展示自己。
所以,瞅着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的。
“你也不错,今日的诗魁!”陈延笑着打趣道。
纪溢之闻言,轻咳一声,“咳咳,淡定,淡定!”
说是这般说,但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谁能想到,今日他倒是在鹿鸣宴上大放异彩了一回。
哼哼,看那些眼人还看不起他!
小爷也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
纪溢之心情甚好。
两人一路交谈着,来到了各自的马车前。
“主子。”
“延哥儿!”
终于来了,两人等得花儿都快谢了。
看着好些举人走了,他们主子还未出来,两人心中是有些担心的。
现在见人出来,总算是松口气。
往年的鹿鸣宴,他们可是打听过的,有那嫉妒心强的,还有在鹿鸣宴上被下了面子,出来就找茬的人多的是,所以真不怪他们担心啊!
陈延诧异,“怎么?你们不会一直在这儿吧?”
“没有,我们也是才来不久呢,之前回府了一趟休息了会儿。”陈武笑呵呵道,将人扶上马车。
他看到延哥儿扶腰了,也是,那种场合,肯定都坐得端端正正的,不累才怪!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那么傻呢,嘶!哎哟!坐一日,可累得慌!”
“回去就泡个热水澡就舒服了。”陈武对此非常有发言权。
他练武练累了,泡个澡就好了。
“嗯嗯,走,咱们回去。”
这时,纪溢之掀开车帘,朝陈延挥手告别“小先生,回见!”
“回见!”
两人各自离去,今日都累着了,只想回府躺着。
而鹿鸣宴上的事情也如风般不胫而走。
纪溢之和陈延的大名以及当日在鹿鸣宴上表现出色的人都被大家口口相传。
……
回到家中,迎接自己的就是一顿丰盛的晚膳。
“没想到鹿鸣宴竟然举办了一整日,儿子,今日鹿鸣宴上怎么样?”饭桌上,陈老三好奇的询问着。
其余人也都看向陈延。
顾甄也看向自家夫君。
“还可以,就是吧,坐太久了,腰酸背痛,难受得紧。”
一家人就着鹿鸣宴聊了一会儿。
接着,陈老三便道,“延哥儿,接下来这几日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吧?”
陈延点头,“嗯,没了。”
闻言,陈老三和白氏对视一眼,而后陈老三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那咱们明早便启程回村,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陈延看向顾甄,“阿甄,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大家伙闻言,都看向顾甄。
顾甄最近的忙碌,不止陈延知道,全家人都知道。
白氏尤其清楚。
“弄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也不用我亲自去办了,让轻羽留下来处理便可。”
闻言,陈延看向自家老爹,“那便明日走吧。”
得到答案,陈老三嘴角高高扬起,“成,那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