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哗啦啦——
瓶盖落地，在地上滚了一圈，落在楚鱼脚边。
楚鱼弯腰低头，借着昏黄的路灯，瞧见那印有文字的瓶盖，躺在地上。
“得嘞，是个正面朝上。这一趟看来是不得不跑了。”
楚鱼低语之时，脚尖用力，把瓶盖踢飞出去，伸手拍了来抱着白色浴巾向校门走去。
中大虽然地处市区的最北边，可以说是比邻郊区了，没想到这将近十二点了，校门口还是挺热闹的。
有很多等着拉活的司机，吆喝着出来的人，要不要坐车，也有一些摆摊的，热火朝天，各种味道从那摊位上飘出。
不过，令楚鱼眼睛一亮的，是一个移动小酒吧。
电动汽车靠在学校西边人行道的路边，在旁边支了个小桌子，有两男两女围桌而坐。
楚鱼还没走近，就听到他们在各种吹牛皮。
走近后，楚鱼点了一本莫西多，让小哥给加了薄荷和青柠。
小哥动作很利索，大概也就不到五分钟，就把成品递给了楚鱼。
塑料杯的瓶盖上，还插了一根小巧可爱的心形。
楚鱼嘬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竟然有种熟悉感，就提了一嘴，“这味道有纠分鲸鱼的手法。”
鲸鱼是中州市有名的静吧，楚鱼约洋妹子，多是在这里玩耍。
一耍那么多年，这里他熟悉的很，有时候店里忙不过来，楚鱼手痒，还会上手摸几把，给妹子装个大的。
调酒小哥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楚鱼，他是那里的学徒。
听到这，楚鱼恍然，哦了一声。
临走前，楚鱼向小哥要了一个大一些的塑料袋。
咯吱窝里夹着一只死鸟，又膈应又不舒服。
小哥倒是很痛快地拿给了楚鱼，顺嘴还问了一句一个够不够。
楚鱼说了声谢谢，表示一个足矣。
转身走了几步，楚鱼又回了，小声对小哥说了一些他调酒的瑕疵以及建议。
看小哥那一脸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否真把他的话听到心里去了。
楚鱼也不是好为人师的人，只是天眼里看到天空的那些因果之力，自己平白要了人家一个塑料袋子，顺带提上一嘴，也算应了这因果。
走到桥西，楚鱼在斑马线前等红绿灯，闲着无聊调出来控制面板。
看了一眼生命倒计时，楚鱼把视线落到善良值那里时，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喝多眼花了？”
楚鱼这么想，也是应该的。
先是与解元大喝，那可是陈酿啊，酒劲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下去。
出校门前，又咕嘟嘟，灌了半瓶啤酒。
在校门口，嘴馋，这不手里还拿着喝了一半的鸡尾酒。
这种喝法，酒神来了，都得给你灌醉了。
楚鱼甩了甩头，定神再次看过去。
“我靠，怎么突然多了50善良值。”
楚鱼只顾震惊，忽略了50这个数字，它右上角的星号“*”。
虽然在深夜，这个红绿灯的时间竟然那么长，竟然还有60秒。
空荡荡的路口，啥也没有，也不知道红灯亮起来干什么用。
楚鱼吐槽之际，向前看了一眼，嘴里呼噜噜喝鸡尾酒的动作，骤然停下。
咕咚！
楚鱼把嘴里的那口酒，给僵硬地咽了下去。
这......
天眼之中，一片虚影在一个挥舞着小红旗的虚影大妈的指挥下，从南向北，有节奏地移动着。
那整齐的步伐——
怎么感觉像是“121,121,121......”
虚影过去，红灯变绿灯，那虚影大妈，礼貌地向楚鱼鞠了一躬。
楚鱼身体僵硬，像是机器人似得，下意识冲着大妈也轻轻鞠了一躬。
楚鱼起身后，那大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戳了屁股，突然拍着屁股跳起，然后回头看向身后。
空荡荡的路口。
楚鱼已经走到了路对面。
“我靠，真尼玛邪门！大晚上的，遇到鬼了！”
楚鱼心脏嘭嘭快速跳动，深呼吸好几分钟都没缓过劲儿。
看到马路上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急速驶过，楚鱼那激动的心，平复不少，脚下一浅一深的步子，也恢复了正常。
“都说酒壮怂人胆，我他妈的喝了那么多酒，咋就这么胆小。”
楚鱼感觉自己前面走得太快了，小腿肚子有些酸胀，似乎是抽筋的前奏。
眼瞅着前面亮灯的公交站台，楚鱼走了过去，坐在那不锈钢的长凳上。
屁股下传来的深夜凉意，把楚鱼刺激的打了个哆嗦。
头脑也在这个时候，清醒不少。
楚鱼伸手摸了一下额头，一脑门子冷汗。
这才想起那虚影大妈的一个鞠躬，不由得感慨一句，“怪礼貌的啊！”
自己给活人让路让座，一年到头，罕见有人说声谢谢。
楚鱼心念一动，又调出了面板，问系统，“天眼术能关了吗？”
【可以】
“怎么关？”楚鱼看到系统说可以，心里不由得松口气。
大晚上的，弄开天眼，看了这一幕，不知道自己往前走，会在看到什么。
【与开反过来】
“这——没毛病！”
楚鱼试了一下，果然关了。
不过，想到这天眼术有使用时间限制，想着关闭了，倒计时会不是结束，就问了系统一句“我暂时不用，影响使用时间吗？”
【你买过共享单车7天五次骑行卡吗】
“买过！”
楚鱼脱口而出，转念就明白了系统的意思。
“明白了！”
【说谢谢】
“还有这个要求？”楚鱼忍不住吐槽。
【要做个礼貌人】
“好的，谢谢系统。”
楚鱼心里感觉怪怪的，嘴上说得很是牵强。
【心不诚，扣除善良值10】
“......”
楚鱼气得牙痒痒，恨恨地哼了一声，起身继续向西走去。
肉疼啊，刚弄了50善良值，就这么没了10点。
我.......
到嘴边的粗鲁话，楚鱼愣是没敢开口，念头都没有。
怕了，惹不起！
楚鱼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又把天眼给开启了。
走过学校西校区的范围，楚鱼又过了一个路口。
这次没有红绿灯，楚鱼不由得松口气。
在下个路口，楚鱼停下了。
自己面前这条叫做绿营北路的街道，它的西面就是一座公园。
在整个中州市，这个公园是最大的，然而亦是最荒凉的。
路的东边，是一排老旧小区。
楚鱼没记错的话，那是八一五化工厂的家属院。
从南向北，两栋楼一个院，依次是八一五化工厂一号院、二号院、三号院.....
绿营路的尽头，与东西向的细柳交叉路口，是八一五化工厂最后一个家属院。
六号院。
绿营公园之所以荒凉，与六号院有直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