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来说，看书是催眠，可换了陶杰却越看越精神，甚至有种开卷有益的感觉。
刚要起来验证一下脑子想的公式在项目中的可行性，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
企鹅号弹出一条未读消息。
前几天和赵婵聊天结束以后，他还是把企鹅号下载到手机里。
自己也闹不清楚为什么不加赵婵微信，就像两个人到现在聊了几次，都没人提及问对方的电话是多少一样。
蚕宝宝：【考研的事落实怎么样了？】
没有寒暄，这还是他们高中时形成的默契。
如果没有事，就发一个表情包开头。
赵婵的专用是转圈跳舞，陶杰则是叼着烟的大兵。
杰哥哥：【在办手续，宿舍安排好了。】
蚕宝宝：【搬过去了吗？】
杰哥哥：【还没有，年前没有课，老师给留了作业。】
蚕宝宝：【需要帮忙吗？】
杰哥哥：【暂时不用……你不忙了？】
蚕宝宝：【毕业设计过了，就剩下论文还得调整一下，不过老师说了，问题不大。我厉不厉害？】
以前她就这样，有点成绩跟自己炫耀时总要问这么一句。
赵婵看着对话框里陶杰发过来的撇嘴表情，突然间泪目。
以前就是这样，好像一切没变，实际上却已经有了难以愈合的隔膜。
爱而不得是最大遗憾，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样。
但是想起前些天刷到的一条视频，赵婵好像一下子点燃了心中那团火。
所爱隔山海，山有路可行，海有舟可渡，难平的是人心。
她和陶杰间最大的障碍，就是当初自己因为妈妈干涉冷处理后断了联系。
既然过错是自己造成的，为什么不能由自己来弥补？
当初两个人就从来没有说过谁追谁，只是慢慢的靠近。
现在，自己去追他又能怎样？
又没说不能女生追男生，自己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面子去矜持！
过了一会，陶杰再次收到消息。
蚕宝宝：【明天怎么过？我跟你去送外卖好不好？】
杰哥哥：【……】
杰哥哥：【什么情况？】
他没说自己已经不干了，所以赵婵以为他还在送外卖。
蚕宝宝：【没什么，就是想体验一下你经受的一切。】
杰哥哥：【没必要，再说，我已经不干了。】
蚕宝宝：【那我可以去找你玩啊。】
杰哥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蚕宝宝：【为什么这么说？当初你能来找我，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你？】
两个人刚断了联系时，陶杰去过京都，但是没有告诉赵婵，只是在她的校园里走一走，就一个人回来了。
这件事只有死党王超知道，没想到他告诉了赵婵。
杰哥哥：【不一样，这么远，你一个女孩不安全。】
陶杰还没有想好两个人关系该怎么走下去，于是只能用这样苍白的借口。
赵婵回了个笑脸，然后就没了动静。
连续发了几条过去，赵婵也没有回。
陶杰有些慌，他们虽然几年没有联系，但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在熟悉对方不过。
甚至光是看到对方写的字，就能知道对方下笔时在想什么。
尤其看了眼手机屏幕，明天周六！
墨菲理论不能再准了，就在陶杰在房间来回踱步时，手机传来提示音。
蚕宝宝：【图片，图片】
一张是车票，另外是一张校园路灯下的影子。
草！
到底是没拦住。
车票是一个小时以后，一千公里的距离，高铁四个小时就到。
看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也就是说，凌晨时分赵婵就来了。
陶杰一拍脑门！
这是什么事啊。
他经过杨琳这件事，对感情实际上已经很难再向以往那样付出所有的真心。甚至发生了李清婉那件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负罪感！
不主动，不拒绝。
一切顺其自然！
哪怕现在换了佟慧，他都不会这样纠结。
但那是他当初的白月光，是他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人。
当初去了一趟京都，回来以后，在心里告诉自己，已经跟过去告别。
但哪怕现在，他想起那段被用沉默抛弃的自己，仍然会感觉到一阵刺痛！
以前，他总觉得爱情无关贫富，后来明白，面包才是一切的基础。
可当自己的感情被掺杂了其他因素，仍然会不爽。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还是外卖小哥，赵婵会不会还是能够这样义无反顾。
没有答案，他也不想知道。
来就来！
最后，他咬着牙，捶了下胸口。
别说自己现在还是单身，就算是不是又怎么样。
舔狗当太监，渣男爽翻天！
与其纠结要还是不要，都不如用这时间搞事业。
网上说有人盖一栋楼，一层一个媳妇都处得其乐融融，当时自己还啧啧称奇，现在想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他差点为自己扭曲的世界观点赞。
从房间出来，来到楼下，发现恶狗他们也都没睡。
“鹰哥，我早上要出去接个人……”
小鹰当时就站了起来，“用不用我叫你？”
陶杰摇头，“一个高中同学，跟我去接一趟送到酒店就行。车不用太好，就当网约车了。”
“明白。”小鹰理解，越是熟悉，越有些禁忌。
“现在还得麻烦一趟，往交大宿舍送点行李和日用品。”
未雨绸缪，反正这些东西以后也用得上。
“放心吧，东西储藏室都有备份，我安排。”狗哥站了起来。
来了以后都没点事，这几个人觉得自己都要生锈了。
陶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点点头，上楼取了宿舍钥匙递给恶狗。
赵婵很兴奋，这会功夫又发了几张图片过来，有她上出租的，有京都的夜景，还有放在腿上满满一罐子的满天星。
看这样，她是不打算睡了，陶杰也只能陪着。
杰哥哥：【那是给我的？】
蚕宝宝：【嗯，我断断续续叠了三年。总算是有机会送出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聊着，赵婵到了车站。
很顺利的上车，找到座位，甚至到的每一站的站台都拍给陶杰。
陶杰也没了睡意，跟她你一句我一句，慢慢的，对话框边框的滚动条越来越细……
凌晨四点四十五分，陶杰站在申都高铁站出站口，看着迎面而来的白色羽绒服身影，眼泪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