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华继续提问。
“真不是我挑刺哈，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流鼻涕正常’并不是李子阳刻意留下的关键线索，只是慌乱中碰到键盘，无意中打了这几个字。而真正留下的线索只有一条，那就是‘我本是树’的血指印。”
“他是想指认真凶…”
“因为真凶的名字里，含有一个‘树’字，或者跟树相关，比如林、森之类的。”
“并不一定就是张朝树啊。”
“加上你刚刚也说了，那些辅证很容易推翻，而且他的确说过追踪血迹到铁索桥…这显然是撒谎，有没有可能是帮真凶做伪证，比如他的儿子张冲？”
“其实是张冲发现李子阳醒了，将其彻底杀死。”
“或者是张冲本打算送李子阳去医院，可李子阳意识模糊，还有被张冲伤害的浓重阴影，本能地在抗拒，结果延误时间伤重而死。张朝树以防万一，担心假扮失踪被揭穿，为了帮儿子脱罪，故意在撒谎？”
“更或者…”
“他们根本没发现李子阳苏醒，只是发现他的尸体不见了。”
“而电脑里的乱码，是李子阳在发现真凶时，慌乱留下的，并且‘我本是树’的血指印，也不是他有意留下的。”
“而是真凶故意栽赃陷害张朝树！”
“……”
陈凤娇大惊，俨然听到另一种真相似的。
冯勇微点脑袋，大概有些认同。
苏明月有点不高兴，因为杨聪被质疑了，可惜她也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杨聪反倒有些高兴，赞赏道：“果然没看错你。”
“你真的很不错。”
“想象力很好，快赶上苏明月了。”
快赶上，就是没赶上，还差得远呢。
苏明月就爱听这大实话。
然而李华华只是暗暗高兴了一下，又疑惑起来：“看你的反应，我的猜想不对咯，到底哪里有问题？”
苏明月抢先解释道。
“哪里有问题，有没有问题，都不重要。”
“不管真凶是张朝树，还是歪脖子树，我们多费那脑筋干啥，重要的是解开两个谜团，一切真相不就全清楚了吗？”
她说的很有道理，但不完全有道理。
杨聪暗暗称赞她的默契后，加以严谨解释：“普通刑警能想到你这个地步，我个人认为已经很厉害了……但还不够，首先‘流鼻涕正常’绝不是乱码，因为LbtZc五个键并非紧挨着，如果真是不小心碰到，应该类似于，…”
“先前我也怀疑过自己看错，所以才想再看一次确认。”
“结果，没看成。”
“不过，既然电脑上有血迹，已经可以证明它的重要性了。否则在生命最后关头，李子阳怎么可能去电脑边，输入那几个字…就算用电脑砸凶手，我都觉得更合情理。”
“然后，‘我本是树’绝非栽赃。”
“如果真要是栽赃，为什么血指印没有重点标注‘树’字，比如画个圈，打个勾？”
“另外，我之前就分析过…”
“这个‘树’和张朝树的树，很可能只是巧合。”
“当然，是不是巧合也不重要。”
“明白了吗？”
李华华心服口服，不服不行：“还是你厉害！”
苏明月等了等。
见别人都没问题后，才最后发问：“我有个问题还是想不通，看上去无关紧要，可还是很想搞清楚…既然一楼都清理过了，为什么张朝树还要让张冲，故意再留下一些指纹呢？”
“问得好。”
杨聪有些兴趣，“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其实按照原计划，不会留下任何指纹。”
“奈何李子阳意外苏醒，弄得二楼书房多处沾染血迹，不得不进行大扫除。当时张朝树一定很纠结…单单精心清理书房吧，痕迹太明显，很容易让人怀疑书房发生过什么…”
“可留下指纹吧，又怕暴露。”
“反复衡量后果，他不得不类似于弃车保帅。”
“让张冲故意在一楼留下指纹，这就相当于加了层保险，如果失踪假象被拆穿，转而调查命案，那张冲曾在一楼待过一段时间，留下些指纹才正常。”
“然后张朝树就拿出口供上那套说法，只承认儿子有可能误杀，并且试图分尸藏尸，还制造失踪。”
“其他，一概不认。”
“他坚称没有杀人，也没见人苏醒，只是追踪血迹到桥边，将警方的视线转移到，某个根本不存在的真凶身上。”
“这不…”
“你们也听到了，李刚李大队长就上当了。”
“口口声声说什么，真凶另有其人，张朝树没有杀人动机。”
“咯咯咯。”苏明月更开心了，“李队长还真是实诚哈…不过，真怪不得他，张朝树这家伙太聪明了。”
“十分聪明！”
“哈哈哈——”
三位美女一起笑了，大概是想到某个梗吧。
“的确是很聪明的家伙呀。”冯勇GEt不到她们的笑点，缓解小尴尬道，“不光将视线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还利用只在一楼发现张冲的指纹，而书房却没有，推翻了华华先前的某些猜想，让儿子张冲撇清关系。”
“可惜呀…”
“他再聪明，也聪明不过你啊！”
“哈哈哈——”
她们笑得更开心了。
杨聪也有点小尴尬，不就实话实说么，至于吗？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苏明月总算回归正常，问出老问题。
杨聪微笑：“彻底解开李子阳留下的两个谜团。”
“现在，回家睡觉。”
“明天最好把整个二队都叫上，一起去爬山！”
“爬山？”几位美女同时惊问。
杨聪点点头：“对呀，爬山。”
“唔…”
“娇娇，你多准备点水果饮料。”
“另外，有两件事交给你和李警官办一办。”
“……”
“都回去，早点休息吧，你们都是大功臣！”冯勇笑呵呵道，“明天我把二队都派给你们，给你们当苦力。”
“嗯嗯。”
“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拜拜。”
疲惫中带着轻松，几人陆续分开。
杨聪单独走在回家的路上，还在琢磨冯勇最后的安排，不禁有点诧异…
听那意思，他已经知道明天要干啥了吗？
冯勇这么聪明？
是多疑，还是这位冯队深藏不露？
没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