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高岩峰被按在地上，喘着粗气大喊道。
“老实点！你涉嫌倒卖文物，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李清月呵斥道。
“你们是警察？”高岩峰猜到了什么，看向李清月。
“现在知道，晚了。把他带回去！”李清月朝两名同事说道。
两名民警就要将高岩峰架起带走，但他却没有乖乖就范的意思，反而大喊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说我倒卖文物，证据呢？总不能平白无故抓人吧？”
高岩峰理直气壮地问道，脸上看不出一丝担忧。
“证据？你背包里的青铜器就是证据！”李清月回怼。
“那您可弄错了，我这是艺术品，不是古董！是我自己做的！”高岩峰这才说出东西的来路。
“什么？你自己做的？”两名警察脸色一凝，感到不可思议，齐齐看向李清月。
李清月听到高岩峰的话，再联想到先前楚峰的判断，心中不由一沉：难道这青铜器真是假的？
“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我看这铜锈根本不像是做旧做上去的。”
李清月不服气，毕竟专家鉴定过。若对方拿不出铁证，她还是要将人带回去。
“自然有证据，这青铜器是我用收集来的汉代老铜皮做的。”高岩峰解释道。
“你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忽悠谁呢？”李清月不信。
见此，高岩峰赶忙道：“别啊！我还有证据！在这青铜器的底部，我留了一个简体字的‘高’作记号。”
一旁的楚峰用透视能力一看，青铜器内壁的确有字。他走到李清月身旁，低语道：“他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是假的。”
李清月听楚峰说完，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若真是如此，确实没必要抓人，否则带回去也只是徒增笑柄。她朝两名民警说道：“松开他。”
两名民警这才将手从高岩峰身上移开，但目光依旧死死盯着他，防备他逃跑。
“你叫什么？”李清月严厉地问。
“高岩峰！”
“你说的字在哪儿？指出来。”李清月命令道。
高岩峰也不磨蹭，拿出青铜器翻转过来，指着内壁一侧：“字就在这里。”
李清月顺着他指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清晰的“高”字！看来这东西真是假的。
“哼，行啊，没想到你还是个造假高手！”李清月语带讥讽地对高岩峰说道。
“说笑了，水平一般般，还谈不上高手。”高岩峰连忙摆手，此刻反而“谦虚”起来。
“行了，少来这套！就算不构成倒卖文物罪，你这也有可能涉嫌诈骗！”李清月一脸严肃。
“警察同志，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没有骗您！
我一直说这是‘艺术品’，从来没说过这是汉代青铜器。”高岩峰狡辩道。
李清月一愣，仔细回想，对方的确一直强调是“艺术品”。
而正是这种刻意的强调，反而被他们心照不宣地当成了避人耳目的暗号。
“艺术品？你敢卖十万，这不是诈骗是什么？”李清月恫吓道。
高岩峰见李清月寒着脸，心里也有些发慌，继续狡辩：“艺术无价，没办法用金钱衡量……”
李清月懒得再纠缠，直接从背包里拿出第一个青铜器：“把卖这个的钱退了！不然就跟我回警局！”
“好的，我退！”高岩峰没有迟疑，赶忙摸出手机，将昨天到手的十万原路退了回去。
“这下可以了吧？”高岩峰亮出转账截图。
李清月看完，冰冷地吐出几个字：“下不为例。再发现你用这种东西骗人，我绝不客气！”
“好的，好的。”高岩峰老实点头。
“走吧！”李清月松口道。
“多谢！”
高岩峰说着，却没马上离开，目光瞟向李清月手里的两件青铜器，心虚地问。
“那个……能不能把两件‘艺术品’都还给我？”
李清月被气笑了：“东西还想要？要不，你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
高岩峰一听，身子一抖，再不敢多话，转身就想溜：“不不不，那个留给您了，我不要了！”
说完，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
楚峰看着高岩峰的背影，忍不住笑道：“这小子有两下子，连文物部门的专家都被他忽悠了！”
李清月将仿制的青铜器收好，叹了口气：“别提了，这事别声张。李专家德高望重，很注重声誉，这事还是低调处理为好。”
“明白，人难免会犯错。”楚峰感慨道。
这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当年正是被那个王传东设局，以致晚节不保，最终郁郁而终。
随后，李清月没有继续在商场逗留，和楚峰聊了几句便带人匆匆离开了。
楚峰见没戏可看，也拎着东西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楚峰便坐上了从彭城开往苏城的高铁。
刚在车厢里坐下，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兄弟，麻烦让一让，我的位置在里面。”
楚峰一抬头，正好对上高岩峰的目光。
“是你？”高岩峰眼神一变，立刻认出了楚峰。
楚峰侧身让出空间：“巧了，请吧。”
高岩峰憨憨一笑，表情有些不自在，低着头从楚峰身旁挤了过去，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楚峰见对方不愿多言，也没主动搭讪，闭目养神。
高铁飞驰。
高岩峰偷偷观察了楚峰半天，发现对方似乎并非冲自己而来，这才慢慢放下戒备，竟主动打起招呼。
“您……不是警察吧？”
楚峰睁开眼，淡然一笑：“不是。昨天那位是我朋友。”
“噢……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吓我一跳。”
高岩峰嘀咕了一句，随即又试探着问。
“兄弟，你眼力可以啊。你也是文物系统的？”
“不是，我开古玩店的。”楚峰随口答道。
“古玩店？叫什么名字？说不定……咱们以后还能合作一下。”
聊到古玩，高岩峰顿时来了兴致。
“鉴古斋。估计你没听说过。”楚峰回道。
“鉴古斋……”
高岩峰低声重复了一遍，抬头盯着楚峰，似乎在回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