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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小筑三楼，窗扉半开。
秦无幽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阖，窗外道域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朱雀殿主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兴奋。
“阿弟，有收获！”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灵茶一饮而尽，才压低声音道：“我去了几家消息灵通的茶楼酒肆，旁敲侧击，又接触了几个贩卖情报的掮客。打听到一个地方，或许对你有用。”
秦无幽睁开眼，看向她。
“问道台！”朱雀殿主吐出三个字，继续说道:“位于道域西‘万法归源谷’内，是人皇殿和道教祖庭联合设立的一处特殊之地，传闻已有数千年历史！”
“问道台？”秦无幽眸光微凝。
“嗯！”朱雀殿主点头，说道:“此地是专供各方修士交流印证大道感悟、切磋论道、磨砺自身法则的场所！”
“据说，那里布设有仙级阵法，能极大程度压制破坏力，却又能清晰无比地展现交战双方对法则的领悟深度、运用精妙程度！是最能检验自身道行深浅，同时观摩他人道法精粹的地方！”
她顿了顿，补充道：“最关键的是，那里鱼龙混杂！不止有道域本地修士，更有来自九州各地、提前赶赴道域准备参加斩夜大会的各方天骄！”
“许多声名不显、却实力强横之辈，都习惯在问道台印证自身所学！在那里，能见到最真实、最多元的法则碰撞！”
秦无幽心中荡起涟漪。
专供印证法则、磨砺感悟之地？能清晰展现法则领悟深度与运用精妙？汇聚九州天骄？
这“问道台”，好像有点意思。
“具体位置？”秦无幽直接问道。
“万法归源谷，核心区域。到了谷口，自有指引。”朱雀殿主显然做足了功课，叮嘱道:“不过阿弟，我得提醒你，那里虽禁杀伐，但同样凶险。”
“尤其是一些专精诡异法则的家伙，手段刁钻，防不胜防。且那里龙蛇混杂，不乏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之辈，一言不合便以道压人也是常事。务必小心。”
“无妨。”秦无幽起身，语气平淡，道:“去看看。”
……
万法归源谷，位于道域西深处。
谷内景象与外界的街道楼阁、繁华场景不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相对独立、被淡淡光幕笼罩的区域。
这些区域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有的如同微型星域，星光流转；有的烈焰滔天，岩浆翻滚；有的冰封万里，寒气森森；有的生机盎然，古木参天；还有的充斥着迷离幻象、森然鬼气……仿佛将九州各地的奇景与法则具象都浓缩于此。
每一片光幕笼罩的区域，便是一座问道台。台外，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修士。
有人凝神观望台内论道，有人低声交流，有人闭目感悟台内散逸出的法则余韵。
气息驳杂，强弱不一，但能来此地的，至少都是触摸到了法则的门槛。
秦无幽与朱雀殿主步入谷中，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在这里，圣境气息虽不泛滥，但也绝不罕见。
“看那边！”朱雀殿主指向谷地中央一片最为广阔、光幕呈现混沌之色的问道台。
那座问道台并非固定景象，而是时刻变幻，时而化作无尽星空，时而化作时光长河虚影，时而显化森罗万象，气象最为宏大。
台外，聚集的修士也最多，气息普遍更为强大深沉。不少人的目光都带着兴奋或许凝重，紧紧盯着台内。
此时，台内两道模糊的身影在混沌光影中急速穿梭、碰撞！
一道身影通体燃烧着炽白烈焰，每一次闪动都带起滔天火浪，那火焰并非寻常之火，蕴含着焚灭神魂、净化万物的恐怖真意！
另一道身影则飘忽不定，如同融入虚空，身形在虚实之间不断转换，仿佛同时存在于多个空间断层！
炽白火焰每每看似将其吞噬，却总是穿过一道虚影，无功而返。
“是‘净世白炎’楚阳和‘虚空行者’莫离！”旁边有修士低呼，语气带着激动。
“圣榜二十三和圣榜二十一，圣榜排名接近的两位狠人！没想到他们竟在问道台对上了！”
“净世白炎焚灭万物，却奈何不了莫离的虚空穿梭！这法则运用，太精妙了！”
“看！楚阳变招了！”
只见台内，那燃烧炽白烈焰的身影猛地一顿，双手结印！
漫天火焰瞬间向内坍缩，凝聚于其掌心，化作一颗仅有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的纯白光球！
“焚天净世！”楚阳低喝，将手中光球猛地推向莫离所在的方位！
这一击，范围不大，却将恐怖的净化与毁灭之力压缩到极致，锁定了那片虚空！光球所过，混沌光影直接被蒸发出一条真空通道！
面对这锁定虚空、避无可避的一击，莫离那飘忽的身影骤然凝实！
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双手在身前急速划动，喝道:“断空！”
嗤啦！
莫离身前的空间，陡然被他硬生生“撕开”了一道丈许长的、漆黑深邃的空间裂缝！裂缝边缘黑白闪烁，散发出强大的吞噬与隔绝之力！
轰！！！
那颗蕴含着焚灭之力的纯白光球，狠狠撞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空间裂缝猛地向内坍缩、剧烈扭曲！裂缝内部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仿佛有一颗太阳在里面炸开！
恐怖的真元被空间裂缝死死束缚、吞噬！裂缝剧烈震荡，边缘的光芒疯狂闪烁，仿佛随时可能崩碎！
最终，空间裂缝在吞噬了绝大部分毁灭能量后，如同饱食的巨兽，猛地闭合！
只留下原地一片狼藉扭曲的空间涟漪，以及莫离略显苍白的脸色。
而楚阳，发出那至强一击后，周身火焰也黯淡了不少，显然消耗巨大。
两人隔着扭曲的空间遥遥对峙，并未再出手。这一击，显然已分高下，至少在法则的极致运用与攻防转换上，楚阳那凝聚到极点的“焚天净世”被莫离的“断空”完美化解。
“精彩！”
台外响起一片低低的赞叹声。
虽无生死搏杀的血腥，但这种将法则领悟与运用推演到极致、毫厘之间的碰撞，更显道行之高深，让旁观者受益匪浅。
秦无幽静静地看着。
楚阳的火焰法则，狂暴霸道，焚灭净化真意已入化境，那凝聚压缩到极致的爆发力，极具威胁。
而莫离的空间法则，更是神乎其技，虚实转换，撕裂空间，将“空间”这一法则的防御与挪移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法则领悟精深，运用更是妙到毫巅。”朱雀殿主也看得目眩神迷，低声对秦无幽道:“这些圣榜上的家伙，果然没一个简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