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宇带出主殿后,梁有麒怔怔出神,似在消化这一日的经历。
“有麒,随我来。” 叶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宇早已不再身着现代服装,一袭青衫衬得身形修长,腰间挂着刻有清虚道文的玉佩,正是清虚宗外门弟子的标志。
他领着梁有麒穿过白雾缭绕的山道,碎石小径旁的寒潭里,数十枚凝结着寒霜的鲜果随波轻晃,正是陈安宇所说的 “山阴寒潭”。
行至一处开阔平地,几间白墙黛瓦的精舍隐现眼前,飞檐四角悬着的风铃叮咚作响,这风铃便是网上店铺中售卖的同类法器,售价五十万一个,可以保平安的。
梁有麒自然也认得,他还在黑市买了三个。
叶宇驻足于一块三尺高的青石前,石上新刻的字迹尚带着凿痕:“阴阳不测之谓神,一阴一阳之谓道”。
“这是师父亲自刻的,” 叶宇指尖拂过字迹,石面竟传来微弱的灵气震颤,“修仙之道,始于体悟阴阳。你且每日卯时来此观字,待有所感,再随我练体。”
梁有麒凑近细看,只见 “阴”“阳” 二字相互缠绕,如太极双鱼般流转,竟在石面上形成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
他下意识伸手触碰,指尖传来酥麻之感,惊得缩回手:“这、这石头会动?”
叶宇忍俊不禁:“是灵气在动。明日起,卯时初刻到演武场集合,师父命我带你打熬筋骨,你可要好生修炼。”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套上好布料制作的道袍递给梁有麒。
“换下你那些花哨衣裳,修行之人,当以简朴为要,明日你提前来,我先教你宗门礼仪、规矩。”
交代完这些,叶宇便准备去修炼。
他整了整衣袍,对梁有麒说道:“师兄要去修炼了,你且待在这弟子精舍,不要随意走动。”
说罢,转身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弥漫的雾气之中,只留下梁有麒一人在原地发愣。
……
筑基之后,陈安宇的真气转化为真元,迎来了实力的大幅提升。
在筑基期,所谓的“水磨工夫”,便是将真元不断积累,直至达到自身能够容纳的极限,随后再将每一道真元反复打磨,使其更加厚重圆满,而后铸就道基玉台。
陈安宇以先天阴阳玄胎筑基,他的真元带有阴阳玄胎的先天特质,已然超越了炼形炼质的阶段,可以直接进入打磨真元的关键环节。
也正因如此,他的实力才能突飞猛进,接连铸就两层道基玉台,面对蛊后三娘的挑衅,毫不犹豫地果断出手,凭借强大的实力给予对方应有的惩戒。
筑基期的修行,核心在于铸就道基玉台。
待道基玉台无法再向上铸就,或是铸就了九层道基玉台,便要将自身神意凝聚为一体,以神意融合道基玉台,让道基玉台愈发稳固,同时促使神意发生蜕变,为精气神三元合一、进入结丹境做好准备。
陈安宇坐在主殿内,双目微闭,周身气息流转,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
他缓缓吞吐着大官山灵眼中的灵气,将其炼化融入真元,同时修炼着神通。
而梁有麒见师父师兄专注修炼,无暇顾及自己,他先是好奇地东张西望,随后便按捺不住好奇心,在大官山道场内四处闲逛起来。
弟子精舍虽是古代建筑风格,内部却空荡荡的,只有一面空白的画壁和一张床,其余家具需要自己添置。
梁有麒在精舍内来回踱步,眼神中透着一丝失落、无聊。
主殿被陈安宇占据用于修炼,他扒着门缝往里偷看了几眼,见师父周身萦绕着神秘的气息,没敢打扰,只好怏怏地离开。
行至道场西边,山石错落,花树点缀,溪水潺潺,蜿蜒曲折,七座凉亭呈北斗状分布,宛如一座雅致的园林。
又走了一会儿,快要走出这片园林之时,梁有麒才发现了一块山石,上面写着:明心亭,这是道场内会客与悟道之所。
梁有麒百无聊赖地绕着道场走了一圈,肚子都饿了,于是又来到了道场北面的寒潭。
这寒潭足有一亩大小,深不见底,乃是陈安宇以寒玉砌成泉眼,使用法术神通开辟而成,潭边其实也有一块山石,写着“玄冥泉”。
时值酷夏,天气炎热,陈安宇、四位外门弟子以及工程处众人,便将诸多鲜果掷入潭中。
他伸出手去,指尖刚触碰到潭水,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
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冷啊,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我可能会被冻死吧。”
而后,他左右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嘟囔道:“潭边就一个梨?这是要饿死我啊。”
说着,便伸手去拿丰水梨。
梁有麒拿起丰水梨,咬了一口,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喜。
这丰水梨的滋味远超他的想象,甘甜多汁,连果核都酥软可口。
他三口两口便将丰水梨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果梗,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丰水梨入腹,一股清凉之气在体内游走,他只觉精力充沛,浑身充满了力量,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这股清凉之气乃是丰水梨长久浸泡在玄冥泉之中,浸入梨中的一股灵气,灵气虽弱,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有不小好处,可以强身健体、洗涤身体浊气。
然而,没过多久,梁有麒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起来。
这种饥饿感与往常不同,他的身体并未感到疲惫,但肚子却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焦急地看了看正在修炼的陈安宇,见师父、师兄都沉浸在修炼中,对自己不闻不问,便壮着胆子走到山门前。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试探着踏出山门,见没有异常,又迅速缩了回来。
反复尝试几次后,确定没有危险,才大着胆子走出去,又快步走回来。
确认山门确实没有阻拦后,他才放心地往山下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张望,生怕错过师父、师兄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