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伥鬼们的模样之后，才瞬间爆发出震怒的声音。
“人类，又是人类！”
“永远都杀不干净的臭虫，该死啊！！！”
整座高塔都在这暴怒声中震颤，那王座上的巨大存在奋力挣扎着身体，无数碎石从天花板上落下。
白墨眯着眼，警惕的看着这一幕。
她能感受得到，那股滔天杀意，便是眼前这王座上的存在所散发出来的。
但它的挣扎看上去没什么意义。
它身上的几道长矛，已经将他与王座牢牢的固定在一起，即使它再怎么去挣扎，也无法从王座上脱困。
半晌后，因为力竭的缘故，王座上的巨大存在停止了挣扎。
它颓废的瘫靠在王座上，似是已经看到自己的命运。
“没想到啊，没想到。”
讥嘲的声音从那它口中发出。
“吾本以为，离开那片区域，就再不会与人类扯上关系。”
“可下一个站在吾面前的存在，却依旧是人类。”
“难道吾......就注定要死在你们这帮臭虫的手里？”
凌和看着这王座上的存在，自打自己进来之后，它就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终于忍不住好奇举起了一只手。
“哪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题......”
听见凌和的声音，王座上的存在低头向凌和看来，它与凌和的体型，就如同大象与兔子的差距那般。
因此要尽力低下头，它才能看清凌和的模样。
当注意到凌和脸上戴着的面具时，王座上的存在愣了一瞬。
是熟悉的面具，却不是熟悉的声音，更不是熟悉的人。
“你不是他。”
“没错，我确实不是他。”
凌和知道这王座上的存在说的是谁，那常笑能一直待在鬼灵族的高塔内不被攻击，说与鬼灵族不认识，自然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此他没打算用常笑的身份隐藏自己，而是大大方方的将笑魇面具从脸上摘下，然后甩了甩自己带着水渍的短发。
紧接着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抬起头向王座上的存在看去。
“我叫凌和，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你的邻居。”
“哈哈哈哈哈。”
王座上的存在突然大笑。
明白自己将死，所以它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保留，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好一个邻居！”
“如果吾没有猜错的话，在吾沉睡的时间里，吾这塔内留下的护卫，已经被你屠杀了个干净吧？”
凌和笑容不减。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道：“阁下就没想过杀我吗？”
这番对问之下，王座上的存在再次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想杀，当然想杀！”
“吾做梦都想杀了你，还有你们，还有每一只人类臭虫。”
“但......吾现在做不到。”
说到这里，王座上的存在笑意减少了些许。
那空洞双眼看向凌和。
“听好了，尔等可以称呼吾为尊主，若吾今日不死，往后哪怕活着一日，也必杀尔等！”
真是好大的仇恨。
凌和听着这声音中传来的必杀二字，微微撇了撇嘴。
明明是对方跟人类的仇恨，眼下居然强加在了自己身上，还真是有些过分。
好在他并非什么心胸狭隘之人。
看向王座上自称尊主的存在，凌和继续聊到：“尊主是你的名字？”
尊主一愣。
它本以为凌和会暴怒，然后想尽办法杀了自己，却没想到凌和居然对它的话语如此冷淡。
至于凌和的问题。
尊主摇了摇头，“吾辈乃万灵之灵，何须以名称作践自己。”
“这片大地之上，每一位鬼灵族的领袖，都当得起尊主一称。”
说着，尊主目光与凌和交汇再度开口道。
“吾辈高塔九座，坐落在大地的各个角落，今日尔等将吾杀死，日后也定逃不出其他尊主的掌心。”
可惜说完后，在凌和的目光中，尊主没有看出半分因自己话语而导致的失态。
都说冷暴力才是最大的暴力。
顿时尊主失去了恐吓凌和的兴致。
“也罢。”
将头颅收回，尊主靠在王座之上，淡淡的说道：“尔辈有什么问题直问吧。”
“就当是陪吾临死前聊聊的奖励。”
“吾的时间也不多了......”
说着，尊主眼睛微微下垂，身上动作渐缓，似是在保存剩余的体力。
凌和揉了揉下巴，然后果断的问出了自己刚刚就想问的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说我们人类的语言？”
在给汉堡代理人权限之前，凌和与汉堡的语言是完全不互通的。
然而同为第一次见面的尊主，却能流畅的说出人类语言，并且不需要代理人机制的帮助。
“因为，人类也是灵的一种。”尊主答道。
这对于鬼灵族而言，不算什么机密，身为将死者，尊主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吾辈乃万灵之灵，而尔辈人类，只不过是生灵的一种，如果吾辈想的话，说出尔辈的语言自然是轻而易举。”
“哦？！”
凌和眼前一亮。
他进入这鬼灵族高塔，被暴雨逼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想向自己的好邻居请教一下灵化时代的事情。
看现在这个样子，尊主这位邻居，似乎要比他想象中更加配合。
“除了你们和我们人类以外，还有其他的灵？”
“自然。”
尊主缓缓开口，“这塔外的雨，流动的风，怒放的雷，惊目的电，甚至脚下的土地，都是灵的一种。”
“在我们的眼中，万物皆具备灵，或者说灵便是万物「存在」的根基。”
“嗯......听不懂。”
凌和摇了摇头。
「存在」这个词语，先前进入灵化时代时，他倒是在简介里看到过。
但这终究是源自于鬼灵族的“时代”。
以人类的身份选择这个时代，其中许多内容，凌和很难在三言两语间理解。
“所以，能继续为我讲讲灵化相关的事情吗？”凌和问道。
“比如......如何提升一片区域内‘灵’的浓度。”
“尔辈问这个作甚！”
尊主忽然瞪大眼睛，看向凌和的眼神中都多出了一丝莫名的含义。
“不能说吗？”
凌和先是歪了歪头。
然后想到什么，双手交叉靠在了下巴上。
“或许，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