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蒋老师。”朱白雨笑着说道。
蒋昌明？
方回微微眯起眼：“你撒谎。”
为了让方回住校，蒋昌明谎称方回住在乡镇里，用这个理由骗过了副校长。
隐瞒事实、哄骗校长，已经冒了很大的险了。
一旦露馅，必然会遭人非议。
在这个前提下，蒋昌明怎么可能把方回的家庭住址，告诉朱白雨一个高中生呢？
何况，方回只给蒋昌明说过自己住在福贵小区，却从未说起过自家的楼牌号。
眼见事情败露，朱白雨吐了吐舌头。
“好吧，其实昨天放学后，我一直跟踪你回家。”
“跟踪我？”
方回噎了一下。
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朱白雨笑着跳了两步，笑道：“我的生日，朋友都会到场，而你竟然敢拒绝我，我当然要登门邀请你啦。”
方回：“我想听人话。”
“......好吧，其实是看你这两天不开心，想借个由头带你出去换一换心情。”
“顺便再打探一下我为什么不开心，以满足你恶劣的好奇心？”方回嘴角抽搐的问。
朱白雨一顿，点头：“你都猜到了。”
“可你现在都出来了，没理由再回去吧？叔叔还给了你两百块，让你给我买生日礼物！”
她说着，抓住方回的手腕：“走吧，我开了车来。”
开车！？
她才多大就敢开车？方回眼皮跳了跳，很快，和朱白雨停在一辆雅迪前。
“......这是你‘开’来的车？”他把‘开’这个字咬的极重。
“当然。”朱白雨毫无心理负担的拍拍坐椅，又笑起来，“高中三年它陪我风里来、雨里去，过命的交情！”
方回扯扯嘴角，说：“我带你吧，去哪儿？”他不习惯坐在后座and尤其是一个女孩子的后座。
“我带你。”朱白雨插上车钥匙。
方回不同意：“我带你。”
“这辆车相当于我老婆，你也要骑它？”
“......”
方回噎了下，乖乖在后面坐稳。
朱白雨骑车的态度，像她的语言一样彪悍，过减速带的时候几乎要把方回颠下去。
方回又没地方抓，脸色越来越黑。
突然，他反应过来。
“昨天那些人是你叫过去的？”
朱白雨一直跟踪他，自然会知道他被人堵住的事情，也就能解释那一车面包人的来历了。
听到他问话，她抬起一只手比了个‘oK’的手势。
“那些都是我哥哥的朋友，我跟你说过，我哥哥在一家台球厅里给人看场子，很有实力的。”
“你亲哥吗？”
“对。”
“他多大了？”
“比你小。”
“......呵呵。”方回笑了笑，没再说话。
大约不到十分钟，方回和朱白雨来到一家商场，来这里买她的生日礼物。
她说她想要一双高跟鞋。
之前未成年，家里人一直不同意她穿，今天她就满18岁了，要买一双试试什么感觉。
进商场后，转了几家鞋店，都没有能让朱白雨满意的鞋子。
在这件事情上，她眼光很刻薄。
十分挑剔。
渐渐的方回有点走累了，一看手机竟然逛了两个小时，他急忙拉住兴冲冲的朱白雨。
“一双鞋而已，随便选一双吧。”
朱白雨蹙眉：“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双高跟鞋！”
“那又如何？”方回耸肩，“这还是我人生第一次逛两个小时商场呢。”
“你听话，再选选。”
任何的第一次都是弥足珍贵的，何况是朱白雨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忽然她一转身，余光扫过一双镶钻细高跟。
站在原地，走不动了。
方回身边一空，回头，见她定定的望着一个方向，便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只见一双高跟鞋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再一看价格，嘴角抽动。
“走吧。”
他拉她，她不动。
“走啊？”
“我想要那双......”
“朱白雨，我只有两百块。”他说着，还是要拉她走。
她反抓住他的手腕，酥酥的说：“可是我想要。”
“......钱呢？”
“你不是有吗？”
“我只有两百。”
“你说过要给我生日礼物的，而且我昨天帮了你，而且你比我大整整十岁，就当可怜可怜孩子了……好不好嘛？”
“不好。”方回断然拒绝，指向前方，“两百以内，你随便选，多了真没有。”
那双鞋1399，他去哪儿弄这么多钱？
朱白雨咬咬牙，问：“两百以内我随便选？”
“对。”方回松了口气。
“那我要这两百。”朱白雨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片刻，对面接通。
“妈妈，能不能转我点钱？不多，咳……就1200……不是交学费，是我想买一双高跟鞋。”
“......”
“哦。”片刻，朱白雨有些郁闷的挂了电话。
方回问：“怎么了？”
“我妈让我找我爸。”
朱白雨闷闷的打通她爸的号码，起初几个都没接，终于接通后，她爸问她又抽什么风。
她捏了捏手机：“我想……今天我过生日嘛，我想买双鞋……还差1200。”
“......没有啊？哦，那好吧。”她挂了电话。
片刻。
朱白雨笑起来。
“走吧，我在楼上的餐馆订了桌子，叫了咱班的几个同学一块吃饭……不过今天是aa哦，大家还都是学生，花的是父母的钱……”
她说不下去了，笑容也难以维持。
终于她挪动脚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方回跟上她，回头看了眼橱窗里亮晶晶的那双鞋，是那样明亮的摆在灯光下。
是夜，月明星稀。
方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每当想起朱白雨那尴尬中又参杂着一丝失落的眼神，就感觉她抓着他的手腕，对他说：我真的想要那双鞋。
“唉......”
方回捏捏眼角。
正常来说，他没必要为了朱白雨伤神，可她今天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有点……触及内心。
何况他被堵的时候，她确实帮了他的忙。
纠结再三，方回拿起手机，给赵学武发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