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他酒量不太行。”
顾今昭有些头疼，他要喝多了失了态不就都完了？
季淮生开了酒，闻言侧眸看向她，给了她一个眼神，又压低声音，
“没事，我提前吃了解酒药。”
顾今昭愣了下，倒是没想到他考虑的还挺周全。
外婆给自己倒了杯淡茶，没接话。
季淮生真就倒了一杯酒，顾今昭估摸着有二两。
他虽然酒量不太行，但二两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便松了一口气，“外婆，您尝尝菜的味道。”
季淮生这顿饭口味做的极淡，盐都比正常用量少了快三分之二了。
外婆尝了口面前的凉拌秋葵，一股清新的气息率先拥入鼻腔，入口时带有米醋的酸和麻油的醇香。
外皮些许脆韧，内里又是近乎融化的软糯。
食物本身的味道，并没有被过多去除。
她放下筷子，点头，“比你做的饭好吃太多了。”
顾今昭抿唇，虽然这是事实，但被外婆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着实有些伤心了。
“我承认自己是厨房天敌了。”
季淮生从桌下偷偷握住她的手，他手掌的温度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外婆笑道，“就是把你宠坏了。”
季淮生神色严肃了起来，“外婆您把昭昭教育的很好。”
这些年，她在国外过得有多难可想而知，失去至亲，还要日复一日的做康复训练，心态稍微弱一点的，很容易就撑不下去了。
顾今昭挣开了他的手，太明目张胆了。
外婆来来回回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笑了一声，开始自顾地吃饭。
季淮生的那杯酒，到最后还是喝完了。
饭后。
顾今昭主动包揽了收拾碗筷和洗碗的活，外婆这次没让季淮生插手，她进里屋，拿了两本相册出来，拉着季淮生一起看，还和他讲每张照片的由来。
“这是她七岁的时候，上小学，这孩子从小就机灵，班级提前选了一批少先队员，刚好有她。”
季淮生手上拿着张照片，小姑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一头齐耳短发乖顺的服帖着，衣领处系着张红领巾，旁边站着一位眉目和蔼的老人。
“这是外公吗？”
季淮生早就知道，外公多年前便已不在人世。
外婆点头，“她外公最疼她，昭昭这孩子那个周末就非要回来给他看，平日里都是中秋，春节还有寒暑假才会回来的。”
季淮生：“京城过来是要几个小时，周末的话是有些仓促。”
他手抚上照片，“外婆，外公是做什么的？上次她回来后，带了些东西，看着不太一般。”
顾今昭上次送给他的东西，有价无市，季淮生虽不是百科全书，但一样东西品质如何，还是肉眼能看出来的。
外婆喟叹一声，桌上她那杯淡茶，没有喝两口，
“就是个读书人罢了，喜欢搜罗一些小玩意儿，那丫头动手能力强，有些天赋，闲着没事儿就爱自己琢磨，原本我们是希望她能走进京城博物院的，事与愿违了。”
顾今昭若是手腕没有受伤，凭借她的天赋和努力，迟早的事。
“她现在在公司和她舅舅一起，我也安心了，人生就是因为不会按照设想走，才显得每一步都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