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顾今昭到的时候，季念已经在包厢里了。
“抱歉，路上有些堵车。”
顾今昭一边脱掉身上的大衣，一边解释。
季念热情地给她倒了茶水，“姐姐，是我早到了。”
她们约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现在也才十二点十分罢了。
说完，季念将带来的两份点心拿了出来，
“姐姐，我刚从店里过来，特意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顾今昭接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你最近已经很忙了，就不用再费心单独给我做东西了。”
季念的甜品店，每天都是门庭若市，临近年关，很多私企已经放了年假，她的店每天仍旧是早早清空当日甜品。
季念不答应也不拒绝，“有小琴她们帮我，还有一部分大学生出来做寒假兼职的，我现在空闲时间倒是比之前多了。”
顾今昭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茉莉花香沁入喉咙，
“那还好，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
季念点头，“姐姐，上次那个要办卡的帅哥，你还记得吗？”
顾今昭回忆了一下，脑海中闪现了一张脸，
“有些印象，怎么了？”
包厢门口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侍应生进来后，将菜端上桌，又退了出去。
季念给顾今昭盛了一碗排骨汤，“他们刑警队，每天都在我这里订早餐和下午茶。”
顾今昭轻笑，接过了汤放在手边，“有固定客源是非常好的事儿。”
季念有些难以启齿，她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虽然顾姐姐很好，但这种事，她实在不好说。
只是有种人，情绪全都写在脸上，别人只需要稍稍看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很显然，季念在她哥手底下二十多年，喜怒不形于色还未修炼成功。
顾今昭一向敏锐，她顿了下，委婉开口，
“那帅哥，长得还挺帅的。”
季念啊了一声，没心没肺，“姐姐，你是要移情别恋了吗？”
季念一脸『完了，天塌了』、『我哥好不容易过点正常人的日子，又要打回原形了？』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顾今昭叹了口气，“我觉得，那个帅哥，对你还挺有好感的。”
季念抬头望了望天花板，“连你也看出来了？”
顾今昭无奈笑笑，“我还没遇见过上赶着办充值会员的。”
大环境不好，年轻人普遍工资也就五六千，要是再遇上需要负担房租，和不包食堂的单位，是真攒不下钱。
资本家过去布下的消费陷阱，在当代90后，00后这里早已觉悟。
低物欲人群越来越多，在外面买一杯奶茶，够自己做一顿饭的菜钱了。
顾今昭哪怕最拮据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为生活所迫过，家里人一直都把她照顾得很好。
可当年家中变故，她光是做复健就花了近八位数。
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对命运低头。
除了收下季聿那笔钱外，顾今昭从未对人生做的每个决定有半点后悔。
那时候，她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没有人会穷一辈子，也没有人会富一辈子。
世世代代能长久延续的世家，都是凭借着每一代人尽心尽力，鞠躬进步的付出才得以守住。
季念苦着一张脸，“可是我对他没好感啊，他一次性在店里充了2万，就算每天早餐，下午茶都点，那也要一年多，才消耗得完。”
顾今昭给她夹了水煮肉，“念念，一个人对你的情绪造成了影响，那他便不是无关紧要之人了，店里充值的客人不止他一个吧？他来拿早餐的时候，你也不一定到店里了，至于下午茶，不也是店员或者骑手送去的吗？”
当局者迷。
顾今昭曾经有过的迷茫，现在轮回到了季念身上。
这世上之人，只要沾上情字，便似乎看不穿，参不透。
季念一脸迷茫，她不是纠结的人，行事作风一向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之人。
“姐姐～”
顾今昭抬手打住她，“撒娇也没用啊，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季念抿唇，小声嘀咕，“姐姐，你变了，跟着我哥都学坏了。”